第61章 惺惺相惜63(2 / 2)

后来时过境迁,薛有成之后留在了军统当特务,卢令有一次在饭桌上遇见他还问:“我看你现在杀人也不眨眼啊,那当时为什么见了艾克托尔这么胆小,这么害怕,死活也不肯上去指认他?”

薛有成一听到卢令提起旧事,面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沉默了一晌,慢慢地把杯中酒饮尽了,才说:“我这一生中也没有见到过那么可畏的人。”

卢令还想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薛有成却摇摇头,死活不肯再说了。

后来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与供词,但租界还是同意把艾克托尔引渡到WH市去归案。

因为他骂了薛有成一声“叛徒”,凭这两个字就可以证实他是红党党员了。

在押解途中,特务们都非常好奇地盯着艾克托尔,看他究竟讲不讲话。

可是再一次出乎意料的是,这回他一上轮船便和懂英语的特务随便扯讲起来,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在被押送一样。

卢令就好奇地问他:“审讯时为什么不讲话?”

艾克托尔的回答使卢令在多年以后还不能忘怀。

他说:“红党党员在敌人审讯时去作解释,便是一种祈求饶恕的懦弱表现。

“如果把自己的问题和背景向敌人去作交代,无论是什么问题,哪怕是自己的姓名或住址,都是最可耻的叛徒行为,因为这些事是不能向敌人去谈的。”

虽然艾克托尔是一个红党,但此时此刻他的回答让他在卢令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比起那个投靠了军统,现在已经和自己成为同志的薛有成,卢令更钦佩,更欣赏这位敌人。

卢令叹了口气说:“要是你当初是跟着戴老板搞革命就好了!”

艾克托尔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说:“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搞革命?”

他这句话一下子把卢令激怒了,刚刚的惺惺相惜也瞬间灰飞烟灭:“当然了!我们当然是在搞革命了!

“你懂什么,我们复兴社是现在国内最先进、最革命的团体,进可做革命的先锋,退可保卫革命的安全。”

艾克托尔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反正也要死了,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帮你把你的东西寄过去,还有你要说什么也一并寄过去。”卢令不求他理解自己,就转移了话题。

“不用了。”

“我不是要抓他们,他们在国外,戴老板的手也伸不过去啊。”

“我知道,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卢令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虽然艾克托尔在轮船上和特务们聊了很多,但是谈的也只是吃饭喝水等生活方面的问题。

每次特务们想进一步了解一点有关他的情况的时候,就会遭到他的呵斥,一点也不像一个犯人。

直到最后送他进了监狱,看他执行了死刑,卢令也不知道艾克托尔·霍兰德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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