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你瞄准月亮（1 / 2）

很快，洛清尘和他的同伙们被一起压入公堂，他的同伙显然已经被用了酷刑，只为逼问出银票的藏匿处，但是没有逼问出来，这才将洛清尘也提了上来。

而在公堂之上，面对逼问和严刑拷打，沉默许久的洛清尘终于开口了，但并未提及银票。

只见他被压跪在地，身上的鞭伤不停地往外渗血，但仍倔强地挣扎着挺直了脊背，眼神里有着让人不可思议的坚毅。

他振振有词地质问道：“这天京城的富贵人家一餐一饭，一衣一履，可掷千金，而世上还有很多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最后只能曝尸荒野，为野狗秃鹫所吞食，大人，请问，此类情况，该当何如？”

那大人拍案怒道：“荒谬！当今圣上仁德宽政，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真有人受冻挨饿，那定是他们懒惰成性，不思进取，只想不劳而获。”

洛清尘笑了，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只见他眼角掠过一丝清泪，疯癫似的笑着，失望而又愤恨地说道：“近年来旱灾严重，许多地方粮食颗粒无收，朝廷却不停地增加赋税，底层百姓已经没有活路了。路上饿死的饥民不计其数，怕是大人府中的狗都比他们吃得饱，那么多流民被拦在城外活活饿死，官府为什么迟迟不肯开仓放粮！”

那大人一听，气得当即站了起来，扔下令签，大声呵斥：“大胆，朝廷大事，岂容你个贱民置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时不染心里咯噔一下，这就要斩人了？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洛清尘虽然偷了她很多钱，但罪不至死啊！

如若因为她弄出了几条人命，她估计这辈子都难心安，于是赶紧劝说：“大人请慢，这银票还没找到，若是把他斩了，银票可就当真不知去向了。”

大人一听，也急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

时不染见状，只好毛遂自荐：“不如让我来试试，若我能成功让他说出银票的下落，这案子也算了结了。”

那大人一想，时不染出了个主意就把人给抓回来了，想来是个有主意的，不妨让她试试，若是银票追回来了，少不了有他一份，便首肯了。

时不染得到允许，来到洛清尘旁边，轻声说道：“我知道，刚刚你不杀我，并不是因为你惧怕天月山庄的势力，而是你本性就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说到这，她看见洛清尘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几份感动，时不染便知道自己说道他心坎了。

她接着说道：“虽然你盗窃的银票数量过多，理应重罚。但你本性不坏，罪不至死。你若肯交出那十二万两银票，我便同大人求情，免你罪责。”

洛清尘听后并未作答，像是要僵持到底，哪怕大人已经下令要诛杀他，这令时不染感到疑惑：“难道那笔钱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是，比我的命还重要。”

这命都没了，要那么多钱给谁花啊！时不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结合他刚刚说的话与当下的神情，时不染恍然大悟，这钱，他应该不是为自己偷的。

时不染试探着说道：“我猜，你拿银票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否则刚刚在与我交手时，便会不惜一切代价设法逃走，包括杀了我，更不会宁死也不愿说出银票的下落。”

她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想……劫富济贫吧？”

这年头，梁山好汉改变策略了？劫富济贫这事都得靠色诱了？

洛清尘眼神满是不可思议，慢慢地坐起身来，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时不染，想要把她看穿似的。

时不染见状，想来是自己猜对了，接着说道：“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遭受苦难，你想靠偷，是救不过来的，若真想替天下黎明百姓做些事，你要入仕才行！当你走上更高的位置，拥有了更多的权力，才能做更多事，救更多人。”

听到这，洛清尘又失望地低下了头，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缓缓道：“入仕，我何尝不想，可当今官场，靠权势靠收买入仕者众多，靠真才实学入仕者甚少，我又如何能够一步步走向更高处呢？只能救一个是一个罢了。”

是啊，如今的官场，弹冠相庆，政以贿成。向他这样没有势力的人，是很难步入仕途的。

时不染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如果你瞄准月亮，即使迷失，也是在星辰之间。'”

洛清尘鼻子一酸，心中似乎燃起一股力量：“你是想说，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则一无所得？”

时不染激动得一拍大腿：“正是这个意思。况且，你若真想入仕，我可以帮你！”

她盯着洛清尘，眼神坚定地说道：“你也知道天月山庄的势力，你若想入仕为官，我让我爹帮你写封介绍信，我相信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