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鹅（2 / 2）
“援军什么时候到？”
“大概明天吧？应该——总之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老兵扔掉烟丝燃尽的香烟烟头，这团像是沾染上油漆的黑头虫陷进了满是污泥的战壕中，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右脸上簇状的伤疤，生死的恐惧历历在目，那是几年前在一次伏击战中落下的死里逃生的印记。
“呼——”
他们的头顶突然传来炮弹的尖啸，这是基本所有士兵都铭记在心的死亡预告，那样响亮，那样无措。
轰！
泥土翻飞，正中两人的位置，炸开一阵洒向空中的血浆和残肢……
冲锋的命令与号角，没有发出……
一片死寂……
炸成残渣的一老一少残尸附近的一个新兵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查看情况。
“嘭”
新兵的身体犹如瘫痪的病人，一下瘫倒了下去，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尸体的旁边还有几颗牙齿，下颚不见了……
有脚步声……
越来越近……
“敌袭！”战壕里不约而同发出几声尖叫。
“全体动员！随时准备白刃战！”
霎然间，丢进来几枚手榴弹，就像一个个无色的烟花在阵地上炸开，派送出致死的破片。
进攻被打断了，现在是防御。
愈来愈近的敌人异口同声地喊着中锋口号：“杀异端！”
冲过来的人群中每个都戴着琉璃标志的肩章。
“等等，先停火！有误……”
喊话的人倒在了泥地里，脸部着地，不过大抵也不用担心湿润泥土进了肺里造成感染——他已经没有呼吸的机会了。
红白血腥的刀刃和时不时打出来的曳光弹混成一片，同样的军装里是满眼刀光剑影。
所有人又都厮杀在一起，面对敌人绝对不能手软。
这幅场景看起来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番炮火纷飞，这不是游戏，人的命，只有一条，每个人都怕死。
源源不断的敌人正在赶来，前赴后继，每一个人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失所的间谍战术实属是让人诧异，取得的成效竟然有如此之大……
倒下的尸体往往都是血管还喷着血，脚底下的泥土里随便抓起一把来过滤，都不知道能有多少鲜血。
《金鹅》的故事对于成年人来说还是不值得深思，只是随便截取的一个桥段罢了，但这个故事名字绝对能让这场战争的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和别人近身搏杀时大喊大叫是给自己助威的一个好方法，更别提枪声的多响亮。
“敌人撑不住了！加把劲给我打！”
“西南方全部歼灭！”
“正东方全部歼灭！”
……
“好好打扫战场，别留下什么差错！把军服都回收了！”
“收到！”
……
战斗来的猝不及防，也结束得出奇的快。
一名团长遥望着远方的玛基洛敦，虽然相隔甚远，但却是让他无比向往，是全国上下几乎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团长又看了看周围的废墟与残骸，两方阵地之间的空地上停留着几辆废弃的坦克，每一辆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坦克驾驶室里被烧焦的尸体，里面混杂着火药味、肉香味、尿骚味儿，以及其他难以辨别且无法形容的气味，给人一种老旧而张狂的壮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