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抚琴33（1 / 2）

“那位就是将军府的琴师吧？”谢夫人实在看不下去这出‘母慈女孝’的戏码，寻着机会打断了。

鹊辞俨然不动端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姿态让谢夫人堵心。

“听闻将军府的琴师琴技卓绝，人人赞叹呢，今日也让臣妾开开眼界。”德妃掐着笑脸，对着皇后施施然行礼。

“鹊辞从未在人前抚琴，不知德妃娘娘从何处听闻，也说与我听听，好让我知道谁家的顺风耳顺到我留月阁去了。”

李宝娇未出阁之前，住在留月阁。

上京皆知留月阁，因为那是城东除了宫内的观星台外最高的地方。

而徐别枝作为李宝娇之女，回京自然也住在留月阁，留月阁在将军府正中心，与周围府邸相隔甚远，是以府内琴声是不可能传到府外的。

徐别枝这话就差没说德妃在将军府安插耳目了，脸色冷了下来。

皇后撇了撇嘴，暗骂这德妃怎么这么扫兴，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徐别枝的手。

大嬷嬷扶着皇后坐到主位上，替她整理衣服，皇后瞪了德妃一眼。

德妃不明所以，只当皇后想替徐别枝撑腰，但是今日不给她添些堵她就不是德妃，“徐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日徐二小姐在碧落湖画舫，周遭可是很多人听见了，难不成那些人都长了顺风耳？”

徐别枝挑眉，怎么忘了这档事，但是话都说出口了，气势不能弱下来。

“难为娘娘这么在意将军府之事，只是游个画舫便传到了宫中，若皇上能同娘娘一般倾听民意，那更是碧霄国之幸呢。”

“徐别枝你放肆......”德妃猛地站起身，怒目而视。

“好了！德妃，成何体统。”皇后板着脸，颇有几分威严。

堂上两相对峙，堂下噤若寒蝉，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看到这样局面，真是精彩。

徐别枝站在那里，双手搭着放在身前，眉眼含笑，仪态万方。

德妃气得脸色发红，又不敢出声，皇后平日里和善，但是真发怒，后果很严重。现在皇后摆明了要护着徐别枝，不能正面对上。

“将军府琴师在哪儿？”

“鹊辞拜见皇后娘娘。”鹊辞站起身，微微弯腰见礼。

“你叫鹊辞？‘恍惚明月起，何夕见鹊辞’，是个好名字。”

“娘娘也听说过大国师的诗？”徐别枝这倒是有些惊讶，皇后出身忠勇侯府，是武将家，虽已卸兵权，但是听闻皇后在闺中只爱舞刀弄枪，不喜诗书。

“嗯？这是大国师所作？”皇后疑惑，她不知道啊，什么诗啊书的，只适合撑场子的时候装装样子。

“这确是大国师所作。”

“本宫倒是不知，只是多年前连瑾国国主还是少主的时候，在三国朝会上念过，本宫觉得好听便记了下来。”

连瑾国的人定然是对大国师所作耳熟能详，也不奇怪。

“你家琴师当真绝色，皎若玉树。”皇后赞赏地看着徐别枝，还是和女儿说话开心。

徐别枝嘴角一僵，下方夫人贵女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们可以听的吗。

皇后似乎也察觉自己失言，面无表情地话题一转，“琴技当真如德妃说的那样高绝吗？”

皇后内心：反正我也听不懂，到时候一顿夸就好了，别枝高兴，她也高兴。

“没有她们说的那样浮夸，只是我恰好欢喜罢了。若娘娘有意，鹊辞也可为娘娘抚琴一曲。”徐别枝倒不是藏着掖着，只是若在德妃压迫下让鹊辞弹琴，岂不是让小人得志。

皇后笑逐颜开，别枝要送她曲子！

“甚好，本宫也想听听让别枝欢喜的曲子呢。”

徐别枝走到鹊辞面前，低声道，“阿辞，你不要怕，就弹《半山听雨》一小段就行。”

“我不怕。”鹊辞不知为何小姐总会觉得他胆小，但是他只觉浮生虚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有她在身边。

一侧后方乐师起身，鹊辞便坐了上去。

抬手间琴音泄出，幽雅淡然，即使是不懂琴的人，也不由得沉浸在其中。

雨声淅淅沥沥，琴音不绝如缕，如置身在扁舟之上，水波晃荡，小舟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