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春天是漫长的等待(1 / 2)

春天是漫长的等待,人们希望总有一天能摆脱黑暗,回到阳光的怀抱,就像天青色对雨的等待。宿舍似乎也像是在等待什么,时空交错。

很多事情,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发生了。校园安静得异常,似乎也在等待什么,都在等待什么,究竟在等待什么?爻爻也不晓得!她对异常寂静感到极度恐惧,无声就是这样诡异和残酷,时空之殇正在悄无声息打在人们的心上,让人觉得惶恐不安,觉得被魔鬼笼罩着,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幻觉,炙热的阳光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那种惘惘威胁又如影随形的阳光,会让人心生厌恶和恐惧。泡了一杯茶,煮了两颗鸡蛋,眼看就要弹尽粮绝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苹果了,她爱吃苹果,从前几乎每天一个,如今这样,日常的果品也成为了奢侈,她不敢奢望每天可以吃一颗苹果,三个月能吃一个就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打开电脑看新闻,到处都弥漫着不安,翻开书,仿佛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想起张爱玲在古稀之年一边翻看旧相册一边写过一部对往日缅怀和祭奠的碎碎念散文——《对照记》,读起来令人莞尔或沉思,慨叹生命时光的流逝。记得爱玲说过:“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是的,衣服不仅仅是遮身保暖的享受,更是一种个性、一种思想、一种精神。她还说:“我害怕失去自己。”谁失去了自己,谁也就失去了生命力,一切将沦为泡影。她曾在阳光的压力下违心写了《十八春》,晚年在改成《半生缘》,砍掉了违心和不真实的“光明的尾巴”,万物结局总是苍凉和悲剧收场。这也是张爱玲的文学境界,这种境界在阳光普照的地方是不可能产生的。

人在清醒的时候是不会做梦的,只有现实的理性,而幻想可能是一种敏锐的远见,是一种超常的智慧。面对滚滚红尘中纷繁庞杂的伤害,人只有记住痛才能避免下次痛。很快爻爻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

梦里有一个小女孩,身穿碎花衣,蹦蹦跳跳,去采蘑菇,小鸟在唱歌,小蜜蜂在花丛里采蜜,于是她也唱起了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她正开心时,一块石头绊倒了它,腿摔破了。这时,两只正在花丛里采蜜的小蜜蜂,听见了小女孩哇哇大哭的声音,就飞了过来。小蜜蜂问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孩说:“我的腿给石头绊伤了。”两只小蜜蜂回答说:“哈哈,你就是石头呀!”小女孩说:“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两只小蜜蜂找到土地爷爷以后,对土地爷爷说:“森林里有一颗石头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吧!”土地爷爷就跟着两只小蜜蜂去找小女孩。土地爷爷对小女孩说:“你原来是一颗石头。”于是,在小女孩面前幻化出一面镜子,小女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一颗石头。土地爷爷和两只小蜜蜂哈哈大笑,她从笑声中醒来……感觉梦里的笑声好魔性。午夜,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芭蕉叶子上。

她在想刚才的梦,自己怎么会变成一颗石子。突然,字向她飞去,她拿出纸和笔,写下:

芭蕉雨寒梅叶坠寒梅冷香。

金风闷昏昏,笑离情。

来依旧愁。

夜吹风透窗台,清宵梦短。

盼红偎翠倚。只落空寂月。

芭蕉夜雨深、依栏听雨。

乐中趣、趣中舒。

此意谁人能解,一笑任之。

从前的爻爻是不会写诗词的,好像一觉醒来就会了,字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赖着不走了,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时空。在这个小窝里,时间仿佛消失了,外面的世界就像是隔离在另一个空间里。她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小窝里,只有从网络世界飞来的字,而这样的字也只存在于一个特定时空,而另一个故事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正在发生……

“姐姐,又伤感?”

“怎么还没睡?”

“童童在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

“自由的边界。”

“怎么想到这个问题?”

“姐姐,童童在想,我们在现实的世界里,都困在原地,但是,我们的思绪可以飞到天际。”

“一个人自己自由的边界等同于他对他人自由限定的边界。姐姐觉得切不可理解为边界线两侧,我之所谓,是他与他人在界限一侧共用着相同的自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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