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衔石成痴绝的小鸟（1 / 2）

清晨起来，有十多个未接来电，一看全是爻爻妈妈的，她急忙拨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哭声：

“爻爻，你叔叔走了？”

“走了？妈妈。”爻爻心一惊。

“你叔叔还是没扛过去，昨晚凌晨两点走了。”妈妈的声音低沉。

爻爻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谈不上对这个妈妈再嫁的男人有多少感情，毕竟也是生活过好多年。

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说：“节哀顺变，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爻爻在电话里能听出妈妈哭过，鼻音重。毕竟，这个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过她生活的希望和温暖。

爻爻心想：人与人之间感情之所以弥足珍贵，那是因为今生今世只此一人，再无他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妈妈再嫁的男人算是对她好的。爻爻清楚地记得，那个大年夜，她的爸爸不顾她们母女，决绝离去。妈妈的眼泪滑落下来，落在爸爸送的大衣上，她再也没穿过那件大衣。

记不得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睁大眼睛，千万别眨眼，你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变模糊的全过程，心会在你泪水落下的那一刻，变得清澈明晰。

爻爻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电脑，想起近半年来发生的种种，脑子里浮现出童童照片上那双忧郁的眼泪，敲下几行字：

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忧伤？

因为看见了人世的苍凉。

你的诗文怎么了？

都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你的第一篇文章在哪儿？

藏在林子的深处。

你第一滴悲伤的眼泪

到哪儿去了？

是谁的手将它擦干了？

白天到哪里去了？

还有我们的黑夜、噩梦……

它们统统被锁进

一个箱子里

沉没在海水的深处

一个永远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你现在要去哪里？

一个想不到的地方……

屏幕跳出一个对话框：

“姐姐，是不是童童的故事让你心里不好受？”

“也是，也不是。姐姐只是无法理解一些事情。”

“姐姐，童童自己，也还是在黑夜里行走的行者，独行侠。”

“独行侠？”

“无论我们如何选，都是孤独的行者。”

停顿了片刻，童童说：

“姐姐，也许在你听来，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

童童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给他的姐姐讲那个埋藏在他心底的故事：

姐姐，童童和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妹小我三岁，那时我们共同住在一幢看上去有点雄伟巨大而且中西合璧的二层楼大宅院里，一层楼相当于现在的两层楼，父母经常工作忙，由一个阿姨照顾我们饮食起居。我们经常俩晓无猜在一起与其他小伙伴玩捉迷藏游戏，记得那时候的邻居们大多数喜欢串门聊天，有好吃好喝的会互相分享，大家相亲相爱宛如一家人。孩子们更是不分你家我家到处串门，相约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