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默的疯人院(1 / 2)

半夜咳醒,窗外下雨,悲痛、久坐、熬夜,爻爻终于病倒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一样,全身无力,头痛欲裂,嗓子也疼得厉害。她想起自己最近一直在熬夜写,没有好好休息,加上之前的流产,营养跟不上,身体早已经透支了。勉强起床,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身体变成了一个小火球,莫非是被感染了?如果被感染了,是要上报的。

她摸出手机,在班级群里报备:我好像发烧了。

出乎意料的是,十分钟内,班委带着一大群人来敲爻爻的门,打开门,她惊呆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五六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分不清男女,七八个保安,感觉全校的保安都来了,然后就是测量体温,确定发烧了,大家只是站在门口。听有一个人在和一个领导通话,并用一种仿佛是一级情报的口气说:“已经确定发烧,体温是38.5°”,并且接连三次用无比肯定的语气上报情况,就像他一年的工作成绩就在于此。

打完电话,大约半个小时,楼道里不约而同响起一个声音:“领导好,领导,领导好,好,,好,,,”

白色衣服让爻爻回床躺下,接着进来三个白衣,分别测量体温、检测。生平第一次感觉在生病的时候,除了妈妈日夜守候,就是此刻,受到如此的重视,而且貌似级别很高,这倒是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爻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的无人问津的遗憾。白衣发现爻爻的水和食物快没了,于是,立即上报情况。十分钟不到,饮水机重新装上了矿泉水,在喝下一杯热水后,她感觉火热的身体平静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大家也在等待新的指示。

十分钟不到,新的指示来了。白衣让爻爻换上一件同款白衣,于是她变成了一个新的白衣,和站在旁边的白衣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这时,有一个白衣进来说道:“带上简单的洗漱用品,准备离开此地”,爻爻不解地问到:“去哪里?”白衣不耐烦地回答:“别问那么多,跟着我们走,听从安排”。爻爻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按照白衣的指示准备好了洗漱用品,跟着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穿过学校的林荫小道,来到一辆救护车前。车旁有很多人,都穿着白衣,看起来像是医生或者护士。爻爻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似乎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工作着,没有说话。

想起苏东坡流放至海南时,曾写信给友人说,若只能带一本书,他就选《论语》。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书总是可以带的,那就带《禅是一枝花》,又把手提电脑带上,七七八八,收了一大包。白衣过来检查包包,算是审核通过,可以带走。

爻爻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进了一辆救护车。这是她平生第二次坐救护车,记得上一次是12岁时,妈妈宫外孕大出血,她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在救护车里,看见妈妈的下体不断有血流出。当时在车里,她想这次可能要真的失去妈妈了,九岁时,她失去了爸爸,三年后,她又要失去妈妈,她将会成为一个孤儿。进了手术室没多久,继父就赶到医院,第一句话就问医生:“我老婆情况如何?”医生说是宫外孕,当时她还小,并不知道宫外孕具体是什么病,只听医生说,再来晚几分钟,人就没了,还好是爻爻打了求救电话。她的继父走到身旁,说了一声“谢谢爻爻”。说实话,多年来,她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比她亲生父亲对她母亲还要好十倍。对于她的生父,除了仅有的血缘关系,在她的生命中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从车窗向外看:

夜帘垂落

灯昏街暗

天阴阴、月儿无影

路上人稀

柳清竹静

道边梧桐

一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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