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雪人与雪堆(1 / 2)

年轻人眼中的冷漠,随即将回忆冰封。的确很像,但并不是!

像的只是她们迷惑男人的手段,却并非相貌、气质。

这女人太过招摇,一看便会生出警惕之心。

而那女人不同,她虽是个天生的婊子,可看上去既傻又天真。

否则,又怎会轻易蒙蔽了他的心?

“呜——”一声怪啸!

让小店中的气氛为之一紧,黑脸妇人怀中的孩子动了一下,她赶忙轻拍着他,让他继续睡去。

原来是炉子上坐着的水烧开了,它口中吐着水气,把所有人的神志都被拉回现实。

哒哒哒……

那计算时光的算盘声却从容不迫,依旧不曾差过分毫。

老屠已迎了上去,用手中毛巾掸着女人身上的残雪,满脸堆笑,“几位爷打尖儿,还是住店?”

他挂着招牌式的笑容,那铜钱般大小的眼睛,立时就分辨出谁才是说得算的。

狐狸女人没有答腔,只是扫视着面前这方寸小店。

银萧公子却面带埋怨,“这一路风雪,这次必须吃饱了再送人!”

那老者也叹了一声,“我也没力气了,快送不动了!”

老屠这时已把他们引到最中央的大桌前,“三位这是谁要远行?”

还是没人回答。

狐狸女人眼神一敛,只淡淡地搁下了一句,“最好的端上来,吃饱了手脚利索,才好安心上路!”

言罢,一掀衣裙坐了下来,她棉裙下竟是一双光腿。

老屠自讨个没趣,脸上却还是堆着笑,“好嘞,好酒好菜伺候着,给几位爷——送行!”

他那声音很大,就像是生怕小一点儿,就会矮了店里的档次。

“得嘞——”

可答应的人又近在眼前,正是墙角那喂狗的青姑娘。

她转身朝着后厨而去,银萧公子的眼睛,却已经长在了她的屁股上。

狐狸女人一笑,“你最近是不是臊腥吃多了,又想捡菜叶子?”她翘起的二郎腿随着那算盘声晃啊晃,摇得人心焦意乱。

那老者也跟着坐下,银萧公子的眼睛却又落在她腿上,“可惜最够味的那一道,却一直吃不上!”

门口的四虎神色肃穆,一直伫立在两侧,如一张拓得重了影的门神。

老屠已走到火炉旁,那馋嘴的黄狗一直摇着尾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他端起乱响的水壶,瞪了那年轻人一眼,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轰都轰不走!”

说完,朝着那黄狗的肚子就是一脚。那黄狗一阵哀嚎,立时夹着尾巴跑进了厨房。

老屠走回那大桌前,给那茶壶注水,偷瞄了一眼那白花花的大腿,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狐狸女人一直看着那晶莹的水丝,笑了一声,“男人都像那条狗——天生贱骨头!”

“哼!”那白发老者鼻子一耸,粗大的手指弹起了桌面,直吓得老屠一哆嗦,水也撒了出来。

他慌忙在桌上一阵乱抹,“几位爷慢用!几位爷慢用!”又灰溜溜地退回来,将那壶水坐在了炉沿上。

熊熊的火光跳动,既在炉中,也在年轻人眼中。那馒头烤得噼啪作响,隐隐地透出面香。

醉酒的男人忽然一声梦呓,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中了举,发出一阵怪异的傻笑。

一瞬间弹指声、算盘声、梦呓声、馒头的干裂声……衬着窗外那招摇的风雪,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砰砰砰,砰砰砰……”

银萧公子瞄着白发老者那仿如擂鼓的手,他听得实在心焦,“我怎么觉得——你更像那条狗呢?”

弹指声陡然一停,“你说什么?”

银萧公子低头瞅了那女人大腿一眼,“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你大概还不如那条狗!”

门口四虎按在刀柄上的手,似乎出汗了,竟没来由地动了一下。

“你——”白发老者刚要发作,却被狐狸女人的肩头轻轻一撞。

她妩媚地一笑,“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看他是饿糊涂了!”

白发老者阴恻恻地一笑,“我看不是饿——是馋!”

银萧公子也不否认,“难道你就不馋?要不要我翻翻你的老账?”

白发老者目光一寒,“你别胡说八道!”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那女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别忘了——她可是断公子的女人!”

狐狸女人一笑,寒森森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得意。

“断公子?”银萧公子重复了一句,忽地大笑起来。那笑声那么的不可理喻,却又仿佛带着一股憎恨与凄厉。

所有人都在望着他,自从几人进来之后,别的桌早已闭了嘴,只有他们才是——最精彩的那场戏。

银萧公子笑声一敛,“她的话你也信?”

他扫视了身边那个略显不自在的女人一眼。而那女人的眼珠却一直在转,几乎快跟心跳同步。

“我本是不想说的,但今天实在压不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曲起手指,就着壶边溢出来的水,直接在桌上打个一个叉。

“其实断公子是这个!”他复又加了一横。

那是一个“女”字,女人的女!

“你放屁!”狐狸女人脸色突变,差点就在桌前站了起来。

这绝不是她可以接受的。那个男人——可是她信念的寄托。

白发老者却愣住了。

银萧公子还在笑,“你可曾见她在外面晾过肚兜?你又可曾见她长出过胡子?”

狐狸女人心中顿时一阵翻涌,眼中不由也疑惑起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想起了他上次没来及收的长绢,那分明就是一块——裹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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