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回起点24（1 / 2）

此时的检查站业已张开大门，空旷的出城道百无聊赖地卧在检查站的后方。事实上也并没有那么百无聊赖：沿着出城道排列着的酒馆的主人业已迫不及待地侍立在两旁，等着以热酒抚慰那些矿工冻疮的手指和麻木的心灵。

虽然如此，检查站仍然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破坏了高墙的威严。这是因为“检查站”其实是不必要的；城外怒号的风雪就足以遏制人们离开的念头了，大门的唯一意义只是防止矿工午休时溜号回来；甚至这点意义也几乎被矿井门口的机械卫兵剥夺了。现在的检查站只是僵硬的、半死的，机械地在固定的时间打开关闭，让矿工们和别的出城的人（几乎没有）迎接属于他们的生活。

还有一说检查站是为了防止丧失一切的人们步入风雪自寻死路的。这点姑且按下不表。不论如何，此时的检查站是最后一道切切实实摆在克里夫和格洛丽亚面前的挑战。

外城区的检查站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真正的人存在的。这是为了应对任何来自都市最外围的可能的突发情况，以便最快将信息传递至决策者。这时随着检查站的灯光渐渐在眼前显现，那边蠕动的几个人影也停下了脚步，大概是在查看着此处的车声来源。

锅炉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发出的呻吟越来越微弱；灌入的冷空气一边为燃烧的锅炉带来氧气，一边也使燃烧变得越发吃力，车辆的行动也随之越发迟缓下来。

克里夫只能按照书上的教导，尽力寻找进气的平衡点。但无可否认的是，车辆的冲击力已经大不如前。检查站前的人影逐渐清晰，克里夫看到他们反应了过来，挥着手朝这边喊着什么。虽然如此，却也没有更多的阻拦被布控出来；和内城区的紧张相比，此处充满了一种困惑的试探。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克里夫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感激科技的不发达。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克里夫告诫格洛丽亚，“我们先试试能不能混过去。”

于是车辆顺从地在穿着大衣的检察员面前停了下来。克里夫将车窗摇下。

“检察员先生。”克里夫扬手行了个礼，“请原谅我们带来的困惑。我们在别的出城口驶出执行任务，因为在风雪中遭遇意外，现在只能从这个出城口返回。还请您替我们开门。”

检察员疑惑地看了看残破的车身，又探入车内看了看两人的着装。的确，两人的衣着颇为得体，似乎的确并不来自外城；可喘息的锅炉、扭曲变形的车头还有破碎的玻璃，又无一不透露出一种违和。

“先生。”检察员看来也颇为犹豫，“请问您有什么能够证明的材料吗？”

“材料在风雪中丢失了。”克里夫干脆地回答。这种时候，比起低声下气，斩钉截铁地树立威严显然会更有成效，“你也不是看不出来；我们可是遇到了大麻烦。

“更何况，你也不想身旁这位女士在此处挨冻吧？”见检察员还是犹豫不决，克里夫接着说。格洛丽亚会意，也配合地抱紧手臂，身体受凉般地微微颤抖。

可惜今天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完了。那位检察员踌躇半晌，又看着矿工的队伍远远蠕动而来，最后还是压了压帽檐。

“非，非常抱歉，先生。只是我实在是没有这样的权限。我立刻派机器人快马加鞭去确认这件事，您和这位女士可以先在室内休息片刻，您看可以吗？”

“还要确认吗！”克里夫大力砸了一下方向盘，在场的检查官员和格洛丽亚都吓了一跳，“我们出来执行任务，九死一生才逃回来，现在进个城还要确认？这外面一片茫茫雪原，还能凭空冒出个心怀鬼胎的人不成？”

检察员只是惶恐不安地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昏黑，温度也越来越低。格洛丽亚不用伪装，也开始不住地发抖了。越在此处耗着，情况越糟糕；不论是内城区的信件送到、还是雪地车从背后追上，两人都得遭灭顶之灾。克里夫将车启动，又摆摆手做出一副不耐烦地神情，让检察员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