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放日（一）（1 / 2）

接下来的一天克里夫也的确没有什么建树。从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对方很谨慎，克里夫自然想避免贸然直接盯梢或是驱车跟随；他从侧面入手，把周边转了个遍，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那本《蒸汽都市的星空》，他去问了几家书店，全都没有供应，来源仍然是个谜；至于那条项链，样式也很普通，售卖珠宝的柜台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因此，一天下来，克里夫唯一的成果便是手绘的地图更加丰满了一些。

所幸这天便是开放日了。克里夫也摩拳擦掌，决心在赫伯特的工作场所取得一些可观的进展。

在后续的通信中，夫人向克里夫补充了一些信息。所谓的“开放日”，也就是在那一天，中心供暖塔以及部分政府办公区域会向全部上层区的人开放，以供自由参观。这一决定，据做出决定的执政委员会解释道，是一种“促进团结、激发自豪感”的有效方式，也是一种“政府廉洁公开”的有力体现。克里夫当然管不着这些。他只打算乘着这个机会进入楼内而已。

此外，夫人也告知了更多关于赫伯特的信息。原来，赫伯特是一名机械师，而且尤其专长于机器人。也正因此，他供职于技术部名下的机器人技术部门。当然，每一个部都会有自己的基础技术人员以维持一些简单的维修和检查，但是只有拥有过硬的技术、堪称“专家”级别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专门设立的技术部。这么看来，克里夫想，夫人派出的机器人毫无收获也并不是那么离奇的事情。

总之，克里夫现在知道了赫伯特所在的办公楼、也知道了其所供职的部门，尽管对于具体的位置夫人也语焉不详，但找到已非难事。万事俱备，只等进入楼内了。

克里夫特意稍稍晚一些到达中心供暖区，以便观察来访的人群又不至遭人怀疑。果然，克里夫到达时，对公众开放的门口已是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参观者中，男性都西装革履，而女性则清一色一袭长裙，一点不似冬日的打扮；所幸周围围着的安全部、新闻部人员穿着与克里夫类似，才使克里夫不至于过于突出，悄然无声地混入了人群中。

克里夫在人群中看到了夫人，以及一旁为夫人撑着阳伞（尽管日光微弱）的劳伦斯。没有赫伯特的身影。夫人之前在信中就向克里夫说明了，即便是在“开放日”中，技术部也是不对外开放的，如何进入只能克里夫自己想办法；至于赫伯特，这一天究竟是会陪着她、还是呆在办公室内、还是在“另一个地方”（夫人原文中就加了引号），也只能靠克里夫自己随即应变。现在看来，至少他没有陪在夫人身边。

忽然，队首传来一阵骚动。克里夫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女性正在队伍前方向人群频频致意。尽管脸上的皱纹暴露了年龄，这位女士却保持着相当健康的体态，显得精力充沛。此时随着她的登场，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欢迎各位今天来到这里，参加中心供暖塔的“开放日”活动，我是新闻部部长克里斯蒂娜。”她用相当官方的口吻说着，抑扬顿挫，显然经过了充分的训练，“今天的活动将由我和供暖部部长康纳负责指引和讲解。再次感谢各位的光临！”

她就这样简短地完成了开场白，接着站到一边。一个年龄更大一些的中老年男子来到人群前。他面容严肃，额头布满深深的沟壑，目光锐利，显得不怒自威，和上一位讲话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克里夫猜测他就是供暖部部长了。

尽管名义上各部长是平等的，共同构成了执政委员会，但在这冰天雪地的蒸汽都市，也很好理解为何人们都觉得供暖部长是最为核心的角色（或者之一，考虑到掌握着最多武装力量的安全部）。坊间也常有一些自称“消息灵通”的人士，时不时便耳语着“争夺业务控制权”、“吞并技术部”这样的事情。至少就现场看来，这位康纳部长的气场的确更为强大。

此时他正在人群面前发表着讲话。讲话无非还是那一套，就是“开放日”是“政府透明的重要体现”，也是“供暖部高标准工作的最好证明”，人们应该牢记“中心供暖塔所代表的伟大精神，保持团结，砥砺前行”。人群以热烈的掌声回应了他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