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1 / 2）
“不靠谱，不靠谱。”靠近山顶的途中，孩子举目望向山下。
“找到你了。”身后两个与他身形相近的孩子赶来，男孩俊俏，女孩温婉，好似一对金童玉女。
孩子说道：“打完了，你们才来。”
男孩一把搂过他的脖子，轻轻敲着他的脑袋，“你小子不要命了，哪儿你都敢跑，曲文随便丢一剑，我看你死不死。”
女孩脆生生地说道：“墨姨找不到你，墨曦一猜就知道你肯定跟来看戏了。”
孩子挣脱男孩的臂膀，揉着脑袋说道：“有林沉，怕什么。”
“哟，什么时候这么相信我了。”林沉悄然出现在三个孩子身后，一手按着孩子脑袋使劲晃了晃。
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林长老，没事吧，刚才曲文那一剑可吓人，萧遥拉着我跑，他鞋都跑掉了。”
男孩默默收起右脚，好似金鸡独立，靠着下摆遮挡。
男人和孩子看了眼男孩，他伸出大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温柔地笑道：“要不说我羡慕赵老头福气好呢，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孙女，漂亮，还会说话，不像某些小孩。”说着，男人斜瞥了一眼孩子。
孩子挠了挠脸颊，委屈巴巴地说道：“可我连饭都吃不饱......”
其余两小孩闻言，盯着男人看，林沉干笑两声，拍了拍孩子的脑袋，说道：“走，差不多到饭点了，尝尝你墨姨做的鱼粥去。”
孩子无奈道：“但凡你要点脸，蹭饭也不会说得这么自然。”话音刚落，脑袋上就落下一只大手。
男孩小手一抹嘴角，大摇大摆甩着衣袖，跟在林沉身后。
女孩蹙着两条淡淡的眉毛，小手一巴掌拍在男孩脑后，娇声道：“找鞋去！”
男人笑着，大手一挥，一只泥点斑斑的鞋子落在男孩眼前，男孩欣喜地穿上鞋子，左看看，右看看，娘嘞，还是有鞋走路更生风些。
女孩小手又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谢谢两个字都不会说？”
男孩挠了挠脑袋，说道：“跟林叔叔客气个啥，左右都当我半个爹了。”
男人闻言，眉头一挑，回头看了眼男孩，说道：“怎么算你半个爹了？”
男孩一本正经扳着小手，指着孩子说道：“你看，林叔叔，他算你儿子吧？就算半个儿子，我跟他，算不算兄弟？算吧，弟弟的父母算不算哥哥的半个父母，这么说来，其实你算我的四分之一个爹。”
林沉竖起大拇指，狠狠晃了晃，“好家伙，这算数，比不得祖先生，也胜过学塾李夫子了。”
男孩摆摆手，说道：“林大侠谬赞了，谁人不知林大侠乃武林豪杰，今日挡那曲文一剑，杀一杀落春山的威风，让小弟好生佩服！”
林沉拱手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献丑献丑，还是小老弟的算术让人惊为天人。”
男孩拱手道：“哪里哪里，献丑献丑，还是林大侠更让人钦佩。”
男人看着男孩得意洋洋的表情，冷不丁地说：“你爹半月后就回山了。”
男孩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盛。
孩子看了眼失落的男孩，又看了看得意笑着的林沉，暗暗发誓，我以后绝对不要像林沉半点……
孩子问道：“曲文这次上山，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沉随手折下路旁的小树枝，轻轻刁在嘴边，两手抱着后脑勺，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他说道：“无利不起早。”
孩子一脸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林沉一脸的无所谓，说道：“猜不到他想干什么，要硬猜的话多半对我不利，无所谓了，兵来将挡就是咯。”
“你就不能靠点谱吗？成天没个正经样。”
林沉大手随即抓在孩子的小脑袋上，“臭小子，一天天的假正经，当爹的做什么事儿还用跟你交代？”
“我到现在连个名儿都没有，你怎么当爹的？”
男人难得一副严肃模样，皱着眉说道：“事关重大，等你及冠，姓、名、字一并再取，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不要随意私底下自己取名。”
孩子委屈巴巴地说道：“没听说什么人取个名字还这么麻烦。”
“你又不是人，扯什么犊子玩意，赶快赶快，去晚了还吃个屁，小墨曦一口一条小鲫鱼，到时候咱爷俩只能嚼骨头喽。”
孩子看了看前方，嘟囔道：“墨曦不会这么干的。”
男孩小手搭在嘴边，悄悄与女孩说道：“赵清赵清，你有没有觉得张姨其实对四分之一爹有点……喜欢。”
女孩也搭起小手，悄悄说道：“有点有点，前阵子张姨借钱给林叔叔后还悄悄出了一笔钱给林叔叔修房子……据说，是掌事给张姨准备的嫁妆唉！”
“四分之一爹修房子这么花钱？”
女孩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
两个小孩跟在林沉与孩子身后，小手搭起说着悄悄话，殊不知林沉听得一清二楚，两条眉毛微微皱起，难怪之前一直找不到的沉水木突然就有人送来货了……
“人家张姨喜欢你，你又孤苦伶仃的，娶了吧，张姨长得又好看……”
孩子抱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吧，这可不是害了人家么，张姨对我那么好，不能把她推进深渊……”
啪！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孩子往前趔趄，说道：“确实确实，不能害了人家。”
“你打我干嘛？”孩子揉着后脑勺，感觉脑袋里嗡嗡的。
“老话说得好，老子打儿子，大抵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觉得你在胡诌。”
啪！
男人看了看手掌，说道：“大抵……确实不需要理由！”
孩子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走得慢些，与后面两个孩子逐渐并肩。
“哎哎！小弟，你去没去过水问台？”男孩一把搂住孩子。
女孩皱着淡淡的眉毛，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去水问台了。”
孩子严肃地说道：“萧遥，不要随便去水问台。”
男孩一脸的不在意，说道：“我又没进去，就在外面晃了晃。”男孩看着两人，又看了眼前面的背影，悄悄点了点下巴。
孩子随他的目光望去，点了点头，旋即迈开两条小腿奔跑起来，也不忘回头说道：“林沉，我先去趟茅厕！”
男孩也跟了上去，喊道：“等等我，我也要去。”
男人回过头看了眼女孩，问道：“你不会也要去吧？”
女孩摇摇头，娇声道：“夜神岛芋圆昨儿上山拜访来了，听说现在在掌事衙府，我去看看。”
“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