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温柔的魔王28（1 / 2）

“咣当！”

昏暗的房间内，一只竖起的酒杯重重摔倒在地。趴在桌子上醉意朦胧的耶书尔抖了抖身子，缓缓抬头，瞥见窗外投进的一缕缕阳光，眼神空洞。

“早上了么……”

耶书尔长长地吐了口气，浓烈的酒精味儿呛得他嗓子生疼，不禁干呕了几声。

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了。

究竟是何时开始染上的习惯呢？

耶书尔挠了挠脑袋，晃荡着直起身，从口袋中摸出半截干瘪的烟卷挂在嘴边，用力吸了两口，才觉清醒了许些。

退隐的那天么……也是呢，自那天起，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烦恼却开始增多了……

也是在那天，我收留了米娅。

……米娅……

耶书尔盯着脚边散开的钱袋，出了神。

但愿不出什么意外……

“耶书尔？”

“……米娅！？”

耶书尔猛得一惊，震动的身体不小心又撞翻了几组酒瓶，看着推开房门神色担忧的米娅，疲倦不堪的脸上终于展开了笑容。

“你来啦……现在是几时，吃过饭了吗……呃、屋里好像没东西了，哈哈，不如，我们、唔！”

耶书尔还在问候，米娅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扑倒在他的怀里。

“米娅……”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没事就好，”耶书尔轻轻地拍了拍米娅的肩膀，温柔地说道，“起来吧，我这没洗澡，怪臭的。”

“嗝呜……”米娅抽泣着，慢慢离开耶书尔的怀抱，这才注意到眼下满地的狼藉。

“哈啊、是有点乱了，我一会收拾收拾……嗯？怎么你就披了件单薄的斗篷……”

“我、我先去换身衣服！”

“……嗯，快些去吧，小心着凉。”

目送完米娅匆匆跑进房间，耶书尔回过头，看到了还站在门外闷声不响的曹诺。

“……谢谢。”

“应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曹诺摆了摆手，随后走进客厅，在桌子旁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能跟我说说吗，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耶书尔顺势拾起地上的钱袋，推到曹诺的手边。

“这算附加委托？”

“……哈哈，我懂、我懂。我会再出比这袋一半的价格……”

“不，我不要钱，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做一个交换。”

“交换？”

“是的。给我也讲讲吧，我想知道，米娅的故事，还有，关于你的经历——前任大法官，耶书尔阁下。”

“……”

“别紧张，打听你的消息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你的名声在当时还是很有威望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至少现在，我是个好人。”

“……我明白了，我会告诉你，我所了解的一切。”

……

埃利莫的夜晚，依旧是那般寂静而美丽。

林荫小道上，此时路面早已没有了行人，只余寥落星光。一个漆黑的身影悠然在泥泞中穿梭着，仿如魂灵一般，不知去向何处。

“你要再装作跟我顺路，有点儿说不过去吧。”曹诺语气不善地转过身，面向躲在他身后蹑手蹑脚的女孩。

“呃……唔……这个、是耶书尔让我来的。”米娅一点一点挪到曹诺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又有什么事？”

“……那个……耶书尔和我说，劳伦斯死了，埃利莫即将迎来新一轮的洗牌，而在这期间，我原先的工作将被滞留，我也暂时没了去处，所以，他让我来找你，说你会给我安排工作。”

“……呵，那个老家伙，净给我添麻烦——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唔……耶书尔说，我们的工作性质大致相同。”

“哼，自作聪明，”曹诺笑了笑，毅然转身，“回去吧，他什么都不懂，你也别再找我。”

“啊哈、等一下！”见曹诺直接头也不回地拒绝，米娅急忙拽住了曹诺的胳膊，“其实……其实是我自愿要来找你的！我已经向耶书尔做了告别，他也答应了——从今往后，我想一直跟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

“……呃、总之，就是这样……倒也说点什么呀，一直这么看着我……”

“……还是那句话，我的工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确定能接受得了么。”

“……嗯、嗯！”

“行，那么现在，我需要你完成一项考验，只要你能顺利通过，我就答应带着你。”

“没问题！”

“好，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提醒你，一会儿可能很痛——”

“呃！”

恍然间，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瞬间抓住了米娅的喉咙，紧接着一股巨力袭来，将她狠狠地压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嘎……啊……”

米娅掐着手腕，求生得本能迫使她拼命地挣扎，不停地撕扯着那只铁钳般的大手，然却无济于事。她艰难地撑开眼睛，注视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一滴滚烫的光亮滑过脸颊，在冰冷的指尖破碎支离。

终于，她垂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