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改造工程27（1 / 2）

自从被强制进入梦乡后，夏烨就成了任人摆布的玩偶，不间断的接收着外星小女孩的记忆。就像被胁迫的观众一样，被扒着眼皮，去看身临其境的院线大片。最可怕的，是这场电影没有尽头，没有中场休息，就连离场的权利。

在原点星的海洋深处，有很多原住民的海底建筑。除了连成片的飞行器停泊港，还有一个专攻海洋生物学的科技城，一个原点星人的最高科技殿堂。

有了神母与导师的首肯，垚不用再像以往那样，偷偷摸摸的潜入海底，来看自己的大宠物。尽管她并不想遵从大人们所提倡的锻炼方式，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冷血。但她还是用这个当借口，来探望在无数个夜晚与自己交心的小伙伴。

光线没法到达深海区域，但仍然会有很多鱼群在这里游荡。当一抹淡淡的红光，渐渐从上向下靠近时，垚的身影出现了。她那双可以在黑夜里变成红色的眼睛，此时就是她看清楚环境事物的依仗。

海底科技城，是一种白色的金属结构。有些特定位置，会做成完全一体的玻璃幕，就像建在海底的场馆一样，灯光明亮四通八达。

游到近处时，垚在玻璃窗前，再次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此时，一个散发白光的小球体，正在绕着一只体型比卡车还大的章鱼飞来飞去。时不时的，还要射出一种很细的光束，在章鱼的皮肤上，看样子像是在焊接什么。在旁边的不远处，一直有两个身着黑色连体衣的原点星人，在观看着整个过程。这两人，时不时还会对视一眼，像是在交流什么。

除了通往地下隧道的闸门，其他几处科技城的闸门，都需要经过缓冲走廊的双层门转换，才能使海里的人员进到室内。

随着海水被抽走以后，浑身湿漉漉的小女孩，手里拎着一个灰色的圆形袋子，走进了某个实验室的大厅里。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件柔软而贴合的银色连体泳衣。

海底建筑的内部构造，没有钢铁墙壁，也没有砖墙或是混凝土那一类的东西。有的，只是暖白色的一体式结构。从地面到墙壁再到顶棚，完全是浑然一体的模样。

那种材质的白色，并不像是涂料粉刷而成的。反而更像是玉石或是贝壳内部的模样。

然而，当小女孩迈步向前走时，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墙体内居然出现了很多蓝色的线条，在来回蠕动游走，就像血管里的血液一样，有粗有细，有快有慢。有时候，会像是走到了分叉区一样，从墙壁爬上棚顶，然后又划着蜿蜒的线路，流到地板里面。仿佛整个建筑的结构，是有生命一样。

一扇将近三米高的白色闸门，对于小女孩来说，很高很高，显得她格外的弱小。

在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时，垚停住了脚步。令她有这样决定的原因，是因为预先铺出去的脑电波，听到了惨叫与哭泣。来自于多爪海兽思想中的哭泣，一只不能发出声音的生物，无声的哀鸣。

那一刻，垚湛蓝的大眼睛，忽然间就变得湿润了。微微抿起的小嘴，用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频率，在颤抖着。

身体静止了片刻后，小女孩终于鼓起勇气，抬手做了一个幅度很小的挥动手势。而后，巨大的闸门向两侧缓缓打开了，位于室内的两个男性族人，立刻就把目光从大章鱼身上挪了过去。

“公主大人？您怎么来了？是迷路了吗？”

这两个原点星男人，身材纤细又高大，白皙的脑瓜顶居然一根头发也没有，这使得他们头顶的蓝色花纹，格外的清晰。

在小女孩的仰视角度来看，两人就像是特大号的火柴棍一样，笔直的戳在自己的面前。

“两位尊敬的科学先驱，能不能请你们给它一点喘息的时间？它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想陪陪它。”

垚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浑身颤抖，躲避白色光球的大章鱼。然后又看向面前的两个高大身影，将自己的诉求，直接传到了二人大脑里。

“不，公主大人。我们只是普通的科学工作者，怎么担得起先驱的称号呢。只有神母大人和几位终极导师，才配得起那样的殊荣。您的要求，我们当然会照做，并且，我们也想去休息一下了。您有什么事要吩咐的话，可以直接提，我们不会走得太远。”

两个成年男人，不约而同的将手抚在胸前，做了个微微躬身的动作。然后互相对视一眼，才略带表情变化的与小女孩交流着。

“那就谢谢二位长者了，非常感谢。”

“别这样说，我们很荣幸为您效劳。”

两个身高两米多的男人，离开房间后，那个本来飞在空中，对大章鱼进行皮肤焊接的光球。忽然间就熄灭白光，砸在了地面上。那种一动不动状态，着实像个直径一米多的石球，没有半点之前的灵活与生机。

“垚，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女孩走到瑟瑟发抖的大章鱼的面前，一边探查着大章鱼的想法，一边将圆形袋子里的各种小海鲜掏了出来，摆在大章鱼的触手边上。

“小胶，我并没有不要你。但是，我没有办法保护你，眼看着你受苦，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小女孩觉得很自责很难受，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从脸颊上一一滑落，滴在沾有紫色血水的地面上。让她泪崩的原因，是因为大章鱼的触手上被剜了很多的血洞，密密麻麻的，很是残忍，她甚至能从空气中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主人，你能带我回去吗？我想回到我的小窝里。我不喜欢这，我不喜欢娆和益，他们总是伤害我，欺骗我。他们说改造过程很短暂，但是他们撒谎。镶嵌装甲太痛了，我快要痛死了，求你带我走吧。”

在自己主人的面前，多爪海兽终于松开了紧绷的神经，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地上，成了软软的一坨。它虽然没法说话，没法用声音诉说痛苦经历，但它的眼睛在流泪，口中始终有气体在往外喷着。那种景象很像是哭到无力时才有的啜泣声，带着绝望与无助的气息，就连摆在嘴边小海鲜，都被吹得越来越远了。

“小胶。很抱歉，我没法救你出去。如果我那样做了，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你的，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着。对不起，如果我早就知道他们让我领养你的目的，是为了做这些恐怖事情的话，我绝不会把你养到最佳状态的。我太愚蠢了，居然还因为养得最好而沾沾自喜。我应该早点发觉，趁他们没选中你的时候，就把你放回海里。那才是属于你的地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女孩想要伸手，去摸摸大章鱼的触手。可那些触手上早已没有了完好的皮肉，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她很怕自己的轻轻触碰，会给小胶带来彻骨的疼痛，最终她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垚在乎我的性命。垚是关心我的。垚没有遗弃我。这就足够了。我喜欢这里，我不想回小窝了。”

大章鱼的体型很庞大，几乎要把整个房间都占据了。但它的心理年龄，仍然处在幼年阶段，和主人的感情基础也极为深厚。这一点，从它理解垚的难处，反过来安慰她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

工作人员剜掉海兽触手上的肉，是为了植入激光电子眼，让其拥有真正的无死角视野，以及强大的激光武器。这种改造手术，需要在海兽的体内，植入一台配有核电池的激光发生器，然后将密集的传输线路，从体内一点一点的钻进每一根触手里，再和电子眼一一连接。那种穿透皮肉组织的痛苦，即便有药物麻醉，也只能在穿线的过程中起一点效果，后期的恢复依然会很疼。

“吃吧，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食物，我特意给你找的。”

考虑到大章鱼，可能是因为触手太疼，所以才没有自己去拿零食吃。垚把那些被吹跑的小海鲜，一一拾起，递到了章鱼的嘴边。

“垚，谢谢你。不过，我现在没办法进食。娆和益，在我的胃里安了一台很大很大的机器，机器还没有和胃长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吃东西，会痛。”

听到大章鱼脑子里这句话的时候，垚彻底撑不住了。她的面部微微颤抖着，嘴已经彻底聚成了一团。眼泪随着手中的小海鲜一同掉落后，她跪在地上掩面哭泣起来，哭得很伤心，很难过。像个蜷缩成团，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