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初见端倪27(1 / 2)

夏日炎炎,那血红的落日,虽然有一大半隐没在天边,可是那火热的余威依然灼得大地发烫,一草一木都垂头丧气地恹恹欲绝!

路上的行人,更是挥汗如雨,热得七窍生烟。

在河南通往湖北的大道上,却有一对青年男女,举着轻松的脚步,谈谈笑笑地丝毫不把这炎热的天气放在眼内。

二人的脸上,点汗不流,天气虽热,对他们却似乎没有一点影响。

这两个异乎常人的青年男女,正是专程赶往武当的燕元澜和雍冰!

他们这一路上,没有了搜奇客那春霖,也没有了花戒恶和秦无痴,更没有天聋、地哑二者,没有了这些人在身旁,好不得其所哉,一路上赏玩不完的山水,说不完的情话,无拘无束地便进入了湖北境内了。

燕元澜忽地伸手遥指前面的镇甸,道;

“那边的大镇,便是老河口,我们今晚就歇在那里,明天过了汉水,就要进入武当派的势力范围了。”

雍冰“哼”了一声,道:“在她们的势力范围又怎样,我才不理这些!”

燕元澜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得要严肃一些,免得……”

雍冰樱唇一噘,道:

“我们爱怎样就怎样,牛鼻子们管得了吗?”

说话之间,已行近镇口,只见一个店伙打扮的人,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哈哈笑道:“大爷才来呀!”

燕元澜心中奇怪道:“客店伙计迎接生意,大都是在店门口,这家伙怎地跑到镇甸外面来拉生意?”当下,故意一扳脸孔,道:

“废话,我们不是才来,难道昨天就到了吗?”

那店伙喏喏连声,陪笑道:

“是是,小店乃是本镇有名的老字号,小的奉命恭候大爷大驾,小的这就给大爷带路。”

说罢,又是连连哈腰行礼,转身朝镇里走去。

燕元澜暗地好笑,这家伙真会见风转舵,满口胡扯,当下,也不理会,同了雍冰,跟随着走进镇中。

那店伙领着二人,来到大街上一家名叫高升的大客店,早见店中又奔出几个伙计,像接财神般将二人恭恭敬敬地接进店中,簇拥着恭送至店后一间雅洁的套房内。

直到洗脸水打好,香茶泡上,这一拨店伙计才一个个躬身行礼退去。

雍冰洗了脸,笑道:

“这家客店招待得挺周到,我们明天可惜多破费几个小账了!”

燕元澜微微一笑,道:

“不见得,我相信我们可能会白吃白住,一文钱也不用花哩!”

雍冰奇道:

“住店吃饭,难道还有不花钱的吗?”

燕元澜道:

“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说时,店伙计们又穿梭般走进房来,摆上了一席极其丰盛的酒菜。

雍冰大为奇怪道:

“我们两个哪能吃下这许多,同时我们还没有要过这些酒菜啊!”

那为首的店伙哈腰道:

“粗肴水酒,不过聊表小店一点敬意罢了,请两位不用客气!”

燕元澜冷笑道:

“是不是武当山的牛鼻子们交待要你们做的?”

那店伙陪笑道:

“大爷明察,这正是道爷们的意思。”

燕元澜“哼”了一声,挥手命店伙们退下,笑对雍冰道:

“如何,我可没有说错吧?”

雍冰沉吟道:

“你看这些酒菜里会不会有毛病?”

燕元澜摇头道:

“这个你倒用不着担心!”

雍冰怀疑地问道:

“为什么呢?你不是常常说江湖中人心难测吗?”

燕元澜笑道:

“这些牛鼻子一向自号名门正派,我知道除了在他们的道观里或是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们才会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我们在闹市,又是他们吩咐过的客店,所以我敢担保他们不会这么笨,砸自己的招牌啊!”

雍冰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当下,二人就在房中开怀吃喝,用过了晚饭,又闲谈了一会,便分别歇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二人梳洗过了,店伙又送上一顿丰盛的早饭来,二人也不客气,吃完,略为收拾,便吩咐柜上结账。

果然不出燕元澜所料,那掌柜一听燕元澜要付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道:

“大爷的一切开销,山上的道爷们早巳吩咐过,小的怎敢再要,倒是招待不周,请大爷包涵则个!”

燕元澜颔首一笑,依旧掏出一锭碎银,丢在柜上道:

“那么,这个就给伙计们喝两杯吧!”

在震耳的道谢声中,燕元澜挽着雍冰,跨出店门,走出镇甸,来到江边渡口。

只见四个身穿蓝绸道袍,乌簪高髻的中年道人,快步迎上前来,躬身齐声说道:

“贫道等奉家师之命,恭迎燕大侠和雍姑娘过江!”

燕元澜微微一笑,颔首还礼,道:

“不敢当!请教令师是太乙还是太清道长?”

四个中年道人躬身肃容道:

“家师上太下清:”

燕元澜“嗯”了一声,便举手命他们带路。

四个中年道人恭敬地礼让燕元澜和雍冰登上一艘特制的大木船,待二人坐定,便吩咐梢公开始。

渡过了汉水,舍舟登陆,只见岸上早已摆了两乘山轿,那为首的中年道人躬身道:

“此去敝山尚有一段路,不敢有劳大侠贵步,请上轿!”

燕元澜虽然觉得对方太过客气,摸不清究竟是什么用意,但在此情形下,过份谦虚反觉多余,遂不再客气,和雍冰坐上了山轿,朝武当进发。

这四个抬轿之人,似是久经训练,走起路来,迅如奔马,轿子却是乎稳异常。

沿途上,不论打尖歇脚,武当都派有专人等候着招待酒饭茶水以及点心水果,燕元澜和雍冰也乐得当作是游山玩水一般,尽兴享受。

申牌时分,一行人已抵达武当山麓,只见登山道上,在那宽阔的青石磴道两侧,排列着两行身穿蓝绸道袍,怀抱柏木长剑的中年道人。

磴道右侧,有一口亩许大小的池塘,池中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

轿夫将山轿抬至距离那两行抱剑的道人三丈之处,便停步将山轿放下。

那四个接待燕元澜的中年道入也停了下来,由那为首的躬身说道:

“请燕大侠将防身宝剑解下来。”

燕元澜诧道:

“为什么?”

那道人伸手一指立在池中的石碑,道:

“大侠请看碑上文字,便知道原因了。”

燕元澜和雍冰举目望去,只见碑上刻着“解剑池”三个盈尺大字,旁边另有一行小字,刻着“天下武林,至此解剑登山。”

燕元澜看罢,轩眉道:

“这是贵派的规矩?”

那道人垂手道:

“岂敢,这是天下武林的许多前辈施主所立,乃是为了敬仰敝派三丰祖师,故此相约不得携剑登山!”

燕元澜哦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但不知道碑立了多少年代了?”

中年道人略一思索,道:

“大概已有一百八十多年了!”

燕元澜微微一笑,道:

“那么,贵派三丰祖师现在何处修真?”

中年道人肃容道:

“二百年前,祖师爷已得道成仙去了!”

燕元澜故作恍然道:

“既然如此,我想那些立这石牌的前辈,也早都不在人世了!”话声微顿,正色又道:

“须知我不是那个时代的武林人物,自然不应受这碑文的约束,请恕我不能将剑解下!”

那中年道人躬身道:

“可是武林中世代相传,都一体遵守这碑文的约束,请大侠谅察!”

雍冰在一旁突然“嗤”的一笑,插嘴道:

“我明白了,敢情你们武当派的剑术,到现在仍然被武林中人所敬仰,不敢招惹你们是吗?”

那中年道人神色一整,胸部微微一挺,道:

“岂敢!”

他口中虽在谦虚,但神色和语气之间,大有承认雍冰的话,一点也没有说错之慨!

燕元澜“哈哈”一笑,道:

“如果我不肯解剑,那又怎么办?”

中年道人庄容道:

“大侠只有两条路可走!”

燕元澜冷冷道;

“第一条路是什么?”

中年道人道:

“请大侠回头下山:”

燕元澜冷笑道:

“第二条路呢?”

中年道人神色越发庄肃,望了望抱剑肃立在磴道两侧的道人,沉声道:

“这第二条路是由敝派的十八柄护山法剑,恭迎大侠上山!”

燕元澜仰面大笑道;

“好!好!燕某人愿走第二条路,一瞻贵派绝学!”

中年道人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激动的神色,但随即平静下来,躬身道:

“大侠请!”

燕元澜也不客气,大步向前走去……

那十八个肃立在蹬道两侧的蓝袍道人,等燕元澜走近到大约一丈的距离,突地各人的身形微微一错,右手一扬,抱在怀中的柏木长剑斜斜举起,有的剑尖朝天,有的剑尖指地,前吐、斜削,摆出了十八个不同的剑式!

剑式虽是不同,但动作却是整齐如一,燕元澜凝神瞧去,发现这十八柄柏木长剑,每一剑都隐含着极大的变化,似乎每一剑将要攻出的部位,都是无懈可击,尤其是那十八个蓝袍道人,个个神情庄严肃穆,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概,竟将这条登山磴道,宛似布起了一堵铜墙铁壁!

燕元澜心头微凛,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中年道人趋前含笑稽首道;

“大侠如觉敝派这微末之学尚堪赐教,不妨请亮宝刃!”

燕元澜闻言,不禁心中生气,遂手握剑柄,微一运劲,“仓”的一声,将昆吾短剑拔出了几寸,冷笑道:

“道长以为贵派这十八柄护山法剑,能抵受得了这前古神物的一击吗?”

中年道人眼见对方短剑才只出鞘几寸,自己便被那森森剑气刺激得目眩神昏,不由大吃一惊,闻言,哪里还敢吭出半声。

燕元澜“哈哈”一笑,啪地将剑锋插回鞘中,朗声道:

“燕某不才,且看我空手通过贵派护山十八剑!”

话音方歇,身形疾闪,迅似飘风,已到了第一柄柏木长剑的前面。

那蓝袍道人朗喧一声“无量佛”柏木长剑疾刺而出!

燕元澜大喝一声!劈出一掌,“先天罡气”狂涌过去,那蓝袍道人怎敢硬接这刚猛绝伦的内家真力,只好身形微闪,长剑一张,卸力化力,勉强让开……

燕元澜更不怠慢,身形一闪而进,耳听佛号连声,眼前剑影纵横,已然陷入交织的剑网之中!

他心中早有成竹,是以丝毫不惧,双掌连环劈出,“光连璧月”、“影烁银河”,两手上合天星变化的奇招,蕴藏着“先天罡气”与“乾元真力”两种绝顶内家真力,回环并发之下,但听锐啸惊天,十八柄柏木长剑所交织成的剑网,顿时露出了几道空隙!

燕元澜仰天长啸,身形捷如闪电般掠进一道空隙,立展师门奇学,身形左右三折,便已容容易易,巧妙无比地透网而出,绰立在磴道的另一端!

武当一派的十八柄护山剑,织成的剑网,百十年来能够空手闯过去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如今,在甫一接触之下,便被燕元澜闯过去了,那十八个蓝袍道人顿时个个呆若木鸡,脑际一片空白,三十六道茫然的眼神,怔怔地望着燕元澜,心中的感受,除了他们自己,恐怕外人是无法知道的了!

山风萧萧,松涛阵阵,但人声却是一片静寂!

那四个迎接燕元澜和雍冰的中年道人,虽然看出燕元澜乃是凭着深厚至极的内家真力,乘着剑网初展之顷,将剑网震开了几道缝隙,抢占了几先,才得这样容易闯得过去,但实际上,燕元澜在那瞬息之间,已密切地配合和发挥了心思、手法、内力、身法这四种罕世绝学,这一点,那个中年道人自然也十分清楚而暗暗佩服至极!

于是,那为首的中年道人,略为镇静一下激动的情绪,高喧了一声“无量佛”!大声道;

“师兄们列队恭送燕大侠和雍姑娘上山!”

十八个蓝袍道人闻声,如梦方醒地齐声吁了口气,各将手中柏木长剑归鞘,移动身形排成两行队形。

那四个中年道人礼让雍冰先行,通过下十八个蓝袍道人的行列,与燕元澜会齐,方始稽首肃客!

燕元澜携着雍冰的手,在众道人簇拥之下,缓步踏着石磴,向山上走去……

日影渐渐移向西方,那酷热的阳光经过山风一吹,透过茂密的松林,热射到地上,已经变得十分温和了!

那巍峨雄伟的“紫霄宫”,已隐约地在林木之间展现眼前,燕元澜虽然身怀绝学,无惧于天下,但此刻面刘这百十年来威镇武林的圣地,也禁不住从心底泛起了敬仰之意。

同时,他的心中,仿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座巍峨雄伟的道观,会给他极大的希望,也由于这种感觉,使他在步履之间,越来越显得严肃了。

雍冰自然是无法了解他这种感觉的,她只以为燕元澜的神色变得这样严肃,乃是因为大敌将临的缘故,于是,她也就收起了游山玩水的心情,暗自将“七阳神功”运聚,留心防备着……

一行人穿过了松林,那高耸的山门便巍然呈现在燕元澜面前,山门上,“紫霄宫”三个斗大的金字,在夕阳之下,发出耀目的光辉!

跨进了山门,只见一片青石铺成的广场上,井然有序地肃立着百数十名背插长剑,身穿各色道袍的道人。

广场中央,并肩站着四个须发俱白的老全真。

燕元澜一眼便认出这四个老道当中,有两个便是太乙和太清,心中暗忖道:“这倒简单,武当四大护法真人全都出场了!”

那四个相随在燕元澜后面的中年道人,低声请二人停步,然后快步走到太清道长面前,躬身施礼,由那为首的道人,低声将一切经过禀告了。

太清道长微一颔首,便挥手命四个中年道人退下,自与太乙等三个老道缓步上前,对燕元澜稽首道:

“施主提前来敝派赴约,想必是金谷园的赛珍大会,顺利地解决了?”

燕元澜还礼道:

“多承道长福庇,赛珍大会总算顺利解决了!”

太乙道长神色微变,接口道:

“昆吾长剑和三才玉玦两件奇珍,既已被施主获得,敢请让贫道等一开眼界如何?”

燕元澜摇头道:

“惭愧得很,在下仅救出了家拜兄和师妹,至于那两件奇珍,已被轩辕雷震携着逃走了!”

太乙道长暗地吁了口气,神色立霁,缓缓说道:

“在赛珍大会上,领教了施主的绝学,回山与贫道两位师兄提及,两位师兄认为贫道似乎有点过甚其词,今日施主光临,不知可否再度赐教?”

燕元澜目光一掠,心中暗地有气道:“这老牛鼻子口中说得文绉绉地,其实场面早巳排好,哼哼!今天不是为了那点希望,不教训你们才怪!”当下,庄容道:

“在下这次专诚前来贵派赴约,目的并不是为了和道长们较量武功,实在……”

太乙道长沉声截住道:

“施主既不是为下来较量武功,为何不照规矩解剑登山!”

燕元澜庄容道:

“在下这柄昆吾短剑,并非在下所有,当然不能将借自他人之物擅自交给贵派保管,尚祈道长明察!”

另外两个老道闻言,四道眼神立时移注在燕元澜腰际的昆吾短剑上面,脸上都流露着付难以形容的神色。

燕元澜瞧在眼里,心中冷哼一声,对太乙道长道:

“这两位护法真人,不知法讳如何称呼?”

太乙道长似乎没有听见,沉声又道:

“施主的宝剑既是从别人处借来,就应还给原主之后,始可前来赴约,否则便显然怀有敌意而来,是也不是?”

燕元澜佛然不悦道:

“在下此来实在是想谒见贵派掌门人,道长何必一再纠缠,似乎有点不够名门正派的风度吧!”

另外的两个老道当中,一个貌相威猛,身材高大的,忽然重重地哼一声,宏声说道:

“施主要见敝掌门师兄也不难,只须将剑解下,贫道自然会领你前去!”

燕元澜忍耐的本事再好,到这时也觉得难以按下心中的怒火,当下,脸色一沉,冷冷说道:

“诸位一再强人所难,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乙道长沉声道:

“施主携剑登山,损及本派声威,故此非教你见识一下本派的绝学不可,这是第一个理由;其次,贫道若不再度领教施主的武功,实在于心难安……”

雍冰“呸”了一声,对燕元澜道:

“燕大哥!这些老道既然存心要打架,咱们就和他们较量较量好了!”

燕元澜心中迅快地盘算了一下,自忖:对方这样做法,若是瞒着他们的掌门人的话,我只要和他们动手打起来,自然便将掌门人惊动了,如果他们是奉了命令的话,那么,他们的掌门人寻找于我,便分明是恶意了,我也就不必客气了……

主意已定,遂点头笑道:

“冰妹说得对,我们就和他们较量一番便了!”言罢,转对太乙道长,沉声喝道;

“你打算如何较量?是单打独斗还是……”目光一扫肃立周围的百数十个背剑道人,冷冷道:

“还是大伙一齐上?”

太乙道长道:

“敝派的‘三元九宫剑阵’,在武林中薄有微名,打算请施主不吝赐教!”

燕元澜冷笑道;

“不知贵派这剑阵,比峨嵋派的‘天人十三限大阵’如何?”

太乙道长冷然道:

“各擅胜场,贫道不便置评,休看施主曾经击破了‘天人十三限大阵’,便以为敝派的‘三元九宫剑阵’也不过尔尔,施主若有这想法,便大错特错了!”

燕元澜笑道:

“错与不错,动手便知,空言无益,不过道长必须知道,昆吾短剑乃前古神物,出鞘必须见血,希望你能够多考虑一下才好!”

太乙道长冷冷地说道:

“流血的不知是谁,施主顾虑得太早了!”

燕元澜神色一整,道:

“好!那就请道长令贵派弟子列阵吧!”

太乙道长语气如冰,面沉如水,声音硬得有似石块一般地说道:

“阵势早已列好相待了!”

燕元澜目光连闪,果然发现那百数十个肃立周围的背剑道人,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竟已各自变换下原来的位置,列成一个极为繁复的阵式。

百数十人一齐动,竟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也没有现出一丝移动的痕迹,这种情形,端的是罕闻,不由燕元澜心中暗吃一惊!

他知道这一战,不但关系着师门荣辱,并且也关系着他心中的那一点希望,是以应该怎样对付,方能得到圆满的结果,这可是大费周章之事,当下冷静地说道:

“贵派门下训练有素,在下甚为佩服,请亮剑吧!”

太乙道长眼见燕元澜竟能够这样镇静,心中也大为佩服,遂一挥手,沉声道:

“一元复始!”

话声一落,立听“仓”然一声慑人心魄的剑啸起处,百数十个道人整齐划一地翻腕拔剑,顿时百数十道森森白光,整齐划一地在夕阳斜照之下,一闪而止!

烈日失色!炎暑生寒!

燕元澜和雍冰霎时有若置身于剑海之中,目光所及,只见一片白濛濛的腾腾杀气,那百数十个道人,仅现出一点点灰色的影子!

威镇武林的玄门剑阵,果自不凡,阵势还未发动,便已有这般威势,燕元澜与雍冰惊凛之下,互相看了一眼,各运神功戒备……

太乙道长神情严肃,目光注定燕元澜,一字一顿地说道:“施主准备好了!”

燕元澜剑眉轩动,朗声道:“在下敬谨候教!”

太乙道长沉重地颔首,右手徐徐举起了……

陡地——

“琤琤琤!”三下清越的云磬之声,直透入阵中!

太乙道长闻声一愕,右手便再也举不起来!

只听一个清脆的童音,道:

“祖师谕令!立即撤去剑阵!”

太乙道长这时的脸色难看已极,勉强哑声躬身道:

“谨遵法旨!”停在半空的右手猛地一挥!

“玱”的一声,那一片白濛濛的杀气立即敛去,温暖的落日余晖,重复照在广场之上,那百数十个道人已自纳剑归鞘,垂手肃立!

广场尽头,三清宝殿的丹墀上,绰立着一个锦衣小道童,高声道:

“掌门祖师有请燕大侠至丹室相则”

燕元澜闻言,心中自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如愿以偿,忧的是这一谒见武当掌门人,不知是吉是凶?自己的那一点希望,是否能如所料?当下,对雍冰道:

“冰妹在此稍候,待我去见见那位掌门人!”

雍冰不依道:

“不嘛!我要和你一齐去,好有个照应!”

燕元澜朗然一笑道:

“冰妹不必多虑,何况人家单独指名约见,你若同我前去,恐怕会令人笑我们胆小哩!”

雍冰无奈,只好叮嘱燕元澜多加小心。

燕元澜安慰了两句,便转身对武当四位护法真人,抱拳道:

“请恕在下失陪了!”昂然从那四个犹自茫然而又无可奈何的老道人当中通过,登上丹墀,随着那锦衣道童,进入殿中而去。

雍冰和武当的四个护法真人,眼巴巴的望着燕元澜走进了三清宝殿,双方的心情,自然是各有不同。

雍冰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盼望,不住地默默祝祷着爱人的安全……

四个护法真人,心中都是一样的盼望他们的掌门人,请燕元澜单独相见,乃是预有安排,巧妙地置他于死地……

时间,在忧虑和不同的盼望中悄悄逝去!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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