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异谢梁,无名乞儿(1 / 2)

幸好游幼自小就跟着当屠夫的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样子才没有被吓着。

“死了吗?”

她怀抱着侥幸心理伸出食指探他的鼻息,惊喜地发现他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她也没时间去嫌弃他身上刺鼻的脏臭气,背起他就向谢粱城里走去。

乞儿瘦弱不重,自小就帮爹抗肉的游幼背起来他很轻松,不过就是这医馆不是很好找,不仅是因为她要背着官兵去找,更重要的是找了三四家,他们都是看了一眼她背上的乞儿就直接赶他们走。

她踏着青石板路,水洼中倒映的红灯笼一盏一盏,灯芯刚燃,此时夜才刚开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也许这个小乞丐命不该绝,最后他们在见过这个乞儿、长的慈眉善目的老妪这里落了脚。

游幼站在檐下抖着斗笠和蓑衣上的水,这家医馆虽看上去陈旧但是却很干净,她一眼就注意到了药柜上花纹简洁却看上去成色极好的青花瓷器。

“小伢今年多大啦?”老妪腿脚还算利索,一边为乞儿擦拭伤口褪去衣物,一边问。

游幼收回了目光,拿着老妪刚刚给的端水木盆边擦脸边回答:“十岁。”

“小姑娘背着他过来不容易吧,心真善。”老妪笑呵呵地说,她弯下脊背将脸帕在木盆中好好地涮了涮,叹了一口气后又喃喃道:“这男娃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其实前段时间他就路过了我医馆门口,我看他满身伤就叫住他给他上了上药,谁知道第二次见这男娃娃,他会变成这样……真是可怜。”

“虽然说他应该是被重物击打昏倒,但是我摸着他肋骨断了两个,这双眼睛受的伤也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游幼也不健谈,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站在一旁询问。

“暂时没有,小姑娘也累了吧?去洗身歇歇吧。若是你不嫌弃,上面放的便是我衣。”老妪端来木盆放在乞儿脚下,随后伸手为游幼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老妪态度和蔼可亲,游幼便也没拘谨,柔声道了声谢去盥洗室洗身去了。

游幼穿着那身被洗的发白的齐腰裙走出来的时候,老妪一双浑浊的眼弯着,抿起薄唇笑起来:“真俏,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我爹常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婆婆年轻时一定很美吧?”游幼眉目生笑,顺嘴说了句漂亮话。

老妪笑意更甚,虽却笑的矜持,但言语中充满自豪:“老婆子我年轻时也算是谢粱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当初嫁人,要不是我老头子长得眉目俊朗饱读诗书,还用这个医馆为聘来娶我,我是断不会嫁他的。”

“虽说我没有我郎君那般的妙手回春,但也算是个大夫。话说这男娃娃自从两个月前就一直在这附近,好像是为了找他小妹。”说到这里,老妪布满褶皱的脸上便有几分对乞儿的同情。

游幼闻言一边探头蹙着眉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乞儿,一边用脸帕擦着自己的胳膊,闻言心中对他有几分怜悯。

可她心中门儿清,不管她再怎么怜悯他,自己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她还要去风云山,能救他一命她已经尽力了。

不过还有些时间。

游幼虽不是那观世音菩萨,但是让一个老婆婆单独去照顾一个重伤的人,她也实在过意不去。

“诶对了,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是哪儿人呐?哈哈…听着你的口音倒不像是谢粱城的。”

“游幼,游离的游,年幼的幼。笙山人。”她回答。

“笙山人呐,”老婆婆边重复着她说过的话,边起身将身后被风吹熄的蜡烛重新点燃:“巧咯,我那老头子原本也是笙山人…”她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背着手似乎在回忆过去:“笙山本是个好地方,可惜啊…唉…”

“罢了,不提了。”

游幼的好奇心刚刚被勾起老婆婆就没有了再要说下去的意思。

虽然因心痒难耐而感而不快,但她爹从小就告诉她过重的好奇心害人,也就是垂眸把事情翻页。

夜还很长,房檐上的水结成水滴,折射着月辉滚落在水洼泛起涟漪。婆婆知晓外面的事情,便和蔼的笑着让她在此留宿。

烛灯吹去,茶几上的安神香被点燃,长发披下几近遮住了她半张脸。窗外的月光惨白的像死人脸,睡梦中她似乎隐约听到了谈话的声音,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根本就没听清那声音,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探究,只能选择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游幼起身便发现昨夜还满身是伤一副要死的样子的小孩儿竟然醒来了,婆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又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她正坐在床头,笑眯眯地跟小孩儿聊着天。

她转头看到从房门走出来的游幼,便热情地招揽道:“诶唷,小姑娘醒咯?快去洗漱洗漱尝尝婆婆我做的叫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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