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仙还是娃娃（1 / 2）

“这便是女娲与三万五千位义士化做天墙的故事。”

重廉将这话本又与觥云敛读了一遍，他不知道为何这小姑娘特别爱听这本，执着的让他一次又一次让他读给她听。

“重廉哥哥，你说女娲在施法把人们化成石头的时候，她有没有注意到有人后悔了？”

只见觥云敛坐在石凳上，双手支于石桌捧着自己的脸发呆。

昨天她去看了同在院中的，投胎后的应龙和女魃，他们尚在襁褓中，小应龙哭的不行，但他的妈妈作为仙洲之主还是抛下了他们。

“应该没有吧。”重廉只觉这等故事十分光怪陆离，只觉能从中获取些舍己为人的英勇精神，却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也只能想着女娲是慈悲的天神，定不会违背人们的意愿，因而猜想道。

“不见得......”

觥云敛不能理解许多事情，她做出了决定，女魃和应龙还是婴儿，人的灵元尚不能一夜成型，更何况是修成仙灵。

她会在此等他们长大，在此期间她要好好学习人间的道理和知识。

“重廉哥哥。”

“嗯？”重廉正反复看着话本的这篇故事，思索着觥云敛提出的那个疑问。

“教我识字吧。”

重廉将目光自话本移到觥云敛身上，与她期待的目光相对，心道这娃娃活泼可爱、冰雪聪明，又爱思辨，教的好了以后说不定北帕会出个好君主......

而反观自己，不久前自己的国家已被新朝更替，如今自己在这里虽安全，但说到底是个未来无指望的人了。

即便五岁就能识千字、能作诗，一年前被王室寄予希望送来此地，又有何用呢，不如将把知识道理教给更有希望的人。

“好，只是我读的书也不算多，我们一起学习。”重廉看着她，想到自己在这世上也曾有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如果他还活着年纪应该同她一般大了，而如今重家就剩他自己了。

“嗯！”

觥云敛喜欢这个小哥哥，虽然他的年纪不大，但举止并不幼稚，更像个安静的大人，她对他的身世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同她一样也是个别国的室子。

“那就把方才的故事再讲一遍吧！”

“......不如我们换本书吧。”

就这样，觥云敛的东屋里堆满了看画学字的书，重廉早过了看这种书的阶段，所以都是他去找管掌事要的，还有些是融执送的。

这个融执三天两头的住在亲和殿，他是女魃和应龙的小叔，觥云敛觉得他长得好看，人也开朗，一来二去见得多了，觥云敛也便张口唤他小叔，结果融执听见却不怎么高兴。

“我才十五六的年纪，别把我叫的这样老，都怪融慕祯当爹太早了，要叫我哥哥，听到了吗小云敛。”

又低头看着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在院中来回走的两岁小女魃道：“即便他们长大了，也得管我叫哥哥，是不是小岚己。”

觥云敛又不明白了，跑去问坐在一旁看书的重廉道：“可是我在千族谱上看到家谱一章并不是写这样的，重廉哥哥，你能解释下小叔......哦不对，融执哥哥为何让他们长大后这样叫吗？”

“他荒唐。”重廉头也不抬答道。

“哎，廉儿别这么呆板，你我相差的年纪，叫我一声执哥哥，也是不吃亏的，别老融执融执的唤我，多没礼貌......

你叫我一声执哥哥，就一声，我就把藏书斋的钥匙送你，里面全是外面找不到的绝版。”

“士可杀，不可辱。”重廉眼不离书，又翻了一页。

融执闻言笑了，他是喜欢重廉这个小孩的，聪明好学又懂事正义，是个可造之材，且身世又多少让人怜惜，这两年不免与他亲近了些，可他总是自顾闷着，融执见了总忍不住逗他。

“秋日难得今儿这太阳甚好，我去把景翎也抱出来晒晒，你先照看下岚己。”

说着融执将牵着的娃娃一把抱起塞到了重廉怀里，转身哼着小曲往内房走去。

重廉被迫将手中的书搁在石桌上，无奈的抱住怀中活蹦乱跳的小岚己不至让她掉下去，只见这娃娃的眼睛有神的很，抬着小手要抓飘在空中的落叶。

重廉顺着岚己的手抬眼看去，秋高气爽，确如融执所言，是个好天气。

几年间，觥云敛对于时间的流逝是这样记忆的，当岚己和景翎会说话时，自己大概认读了百字，当他们可以在院中不用被牵着来回跑闹时，自己除了些生僻字还需问重廉外，一本故事书几乎可以通读下来了。

重廉自觉自己学书在同龄人中是快的了，却没想到觥云敛短短两三年便能习的如此飞速。

虽不想把这一想法告诉觥云敛，怕她养成自傲的心性，只在忍不住夸奖她时偶尔鼓励两句。

但架不住融执那个行为夸张的蠢人在旁，小云敛稍进步一点他就当着她的面赞叹个没完，几次夸到小云敛将书一抛，叉着腰仰天大笑说自己的文采天下第一。

重廉觉得兴许是对于教育娃娃每个人的理念不同，他本不想和融执计较。

直到有次小云敛扯着他的衣袖问：“重廉哥哥，你知道怎么去报名考进士吗？”

他反复思量不能再纵容下去，这才实在忍不下去找融执吵了一架，当时融执正领着觥云敛还有岚己、景翎在院中一角落里围观一群蚂蚁走直线。

却见重廉怒气冲冲将他拉去一边，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教育。

重廉一向温和有礼，三个孩子几年里从没见过他这般生气，纷纷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