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结拜50(1 / 2)

施乃安改完了今天最后一本作业,高举双手,伸了伸腰,扭一扭脖子。为了省煤,半下午就把炉膛里压了灰,封了火,现在办公室已经很冷了,手指也有些僵硬,施乃安起身倒了一杯热水喝了,暖暖身子。琬如敲门进来,“老师,回家吧,都下班走了,文化主任今天把小朵带回她家去了,她说金拥乡长去县上开会,今天不回来。”琬如一边规整着施乃安的桌子,一边说。

施乃安说:“好,咱们回吧,我以为你要等小朵。”

施乃安和琬如并肩走出那个歪着的大铁门旁边的那扇咣当着的小铁门。

施乃安说:“这个门要修,要弄正了,这个小门也要锁,院墙都已经堵好了,门也修好,就可以栽树了,不锁上门,总有些人放牛羊,年年栽树,年年被牛羊啃了。学校没有树不行,不像个学校,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小心点,路滑。”琬如赶上前一步,搀住施乃安的胳膊,学校门前的雪没有铲,人们来回走,踩和河面的冰还要滑,而且高低不平。

施乃安说:“这个雪要铲,明天提醒我,我带学生来把这儿的雪铲了。”

琬如说:“好,我记着了。”

出了校门,是一片沙石的荒地,夏天杂草丛生,冬天大雪覆盖应该好看一些,但是,大门两边也不太远的地方,附近的住户总是往这里倒垃圾,住靠墙根地方倒,说是不容易被风刮走。虽然每周末的大扫除都要打扫,挡不住天天都有人往这儿倒,学校也没有多余的人派来看守,让老师轮流来值守,结果就发生了冲突,差点儿动了手,这事儿让施乃安有些烦心。

琬如搀着施乃安,走过了挺长的一段,坑洼不平的冰雪的路,疙疙瘩瘩的,两人一小心一歪一扭地走。

学校在杨花镇的西北角,出了校门,到了街上,街道向南,经十字路口向东,一直到杨花河边,杨花河在这里向南拐了个大弯,吴雨家就在那个大弯的最西边。街道上还干净,没有积雪,镇政府已经有了安排,各路段都有人义务清扫。沿着干净的街道往东走,路边杨花梦山庄的门口的小广场,正遇见吴雨,吴雨向施乃安打招呼:“校长才回家啊?”

施乃安说:“是啊,才回家。你还不回家啊?”

吴雨说:“没家了,往哪儿回啊,要回也是回我爸妈家。汤书记找我谈工作,我先进去了。”

施乃安向吴雨摆摆手,琬如小声说,“千万不要真‘进去了’。”琬如牵着施乃安的胳膊,“快走吧。”琬如说。

吴雨回头看着施乃安和琬如走去,呸了一口,狠狠地说:“只见过傍大款的,没见过傍教书的,早晚让你们好看,狗男女”

吴雨心想,自己的婚姻的失败,完全是施乃安作的梗,要不然琬如离婚后怎么又回到他那里了,还那么亲密,他妈的,比跟我还亲密呢。这个冠冕堂皇的家伙,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孤男寡女,形影不离,这么晚才从学校回来,学校早都没有人了,空荡荡的就这两个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吴雨想得鼻子发酸,全身抽搐。

一进杨花梦酒家的包间,看到桌子上放着扑克,汤红株和李玉梅、还有齐世仁也在,齐世仁本来就是牌桌酒桌的老手,有几个年深藏不露了,今天也不知是为什么,看来是要一显身手的样子。

齐世仁对吴雨说:“来,打两把。”

吴雨说:“不打牌,喝酒。”

汤红株说:“喝喝,就知道喝,喝多了搂着母猪睡觉。先打几把,要不边打边喝,老齐,你去拿两瓶杨花特曲来嘛。”

齐世仁叫服务员拿来两瓶杨花特曲,又拿来几只杯子,把酒打开。齐世仁对服务员说:“我们先玩一会儿,过一会儿上菜。”

李旺富洗牌,吴雨自己倒了酒,先喝了两大杯。

几个人开始“斗地主”,自然还是汤红株赢,输得最多的是吴雨,他把他最后领到的琬如的一个月的工资都输了,就坚决不玩了。

于是,上菜喝酒,扯些闲篇,扯的都是这镇上哪个女人漂亮,哪个风骚,还有一些东家偷鸡西家摸狗,张家扒灰李家养汉的消息。

杨花镇的人不看报,当然也不订报,各单位订报,也没有人看,报纸的用途就是圈莫合烟。各种消息,主要是来自杨花梦山庄门前的大广场和家乡饭菜门前小广场,那里每天都聚集着杨花镇一些有见识的人,他们权威地发布各种消息,也包括一些时事评论,例如吴雨和琬如的离婚,琬如和施乃安的关系,最近都是热点。

隔壁的包间里,佟懿裯正在宴请钱凯和窦中流,这三个人在一起,三句话离不开生意。

窦中流说:“钱老板,这采金公司本来就你张罗起来的,可是建成了你就退出,见利不争,让兄弟敬佩。”

钱凯说:“我本就是个办事的人,投资的钱是以前那个制药公司的,那资金的处理,是国家的事情,熊罴的公司都没收了,我代表谁啊。采金的是经过环保评估的,只要在规定的范围内依法开采销售,就不会有问题,是件好事,能挣钱。”

窦中流说:“问题是现在被叫停了,要重新做环境评估,干不了活,所以还得想点别的事情都好,这也是为工人们着想,都拖家带口的,不容易。我看这冬天可以搞戈壁玉的加工,我就找来几个师傅,会不会又抢了钱老板的生意啊?这戈壁玉最早可是你发现的。”

钱凯说:“我就没有想做这个生意,只是验证一下,这是个资源,而且是有限的,不可再生的,过分地开采和加工,胡乱地做了太多的玉器,那就成了一堆烂石头,不仅浪费了资源,也会给很多人造成损失。我也找了一个匠人来,看能不能做出可以卖出价钱的东西来,如果不能,就不要做了。你做你的,没有影响,做玉石,那得看谁做的东西好,做得不好,自然就做不下去了。”

窦砥柱敬了钱凯一杯酒,“做生意就是要相互帮衬着,不可以互相拆台,我就是想问问钱老板,我的人来做戈壁玉的生意,不知道对钱老板有没有影响,如果有妨碍,我就撤了,反正金子那一摊子事,也够我头疼的。”

钱凯说:“我没有想做生意,我是想要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一回当农民的瘾。”

说话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佟懿裯举杯敬酒道:“我敬重二位的人品和才干,与二位相处这么长时间,也是上天给我佟懿裯的机缘,想与二位结拜,后咱们就兄弟相称,互相帮助,只要是二位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佟懿裯愿两肋插刀。”

窦中流说:“我窦中流为人别的不敢说,论讲义气,没说的。”

钱凯说:“我钱凯早失父母,又无兄弟,形单影只,飘荡江湖,结识二位,也是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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