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28(1 / 2)

我又找来齐茜茜,她表示当时吴兴国精神状态的确是因为被迫杀了很多人,以至于到后面差点崩溃,但是她当时只是以为是她看到的猪圈砍人,并不知道前面我们还杀了多少。

当我意识到自己会间歇性失忆,而且失忆期间依然具备逻辑和主观能动性,就好像是开启了第二人格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力。

看到我这样他们赶紧把我架到后面坐着,吴兴国还出言安慰:“你别担心,求生压力都压在你肩膀上,确实太累了,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我们一开始也没个主心骨,都靠你给了方向,现在有对方安置下来,还没有丧尸劫匪,你也放松放松,休息几天吧。今天围墙就好了,大门一关,你放心梦游。”

吴兴国把我这种行为归结是梦游,其他人也劝我别那么紧张,田甜来叫大家吃午饭,一群人又七嘴八舌拥着我回去吃饭。

看我有些蔫蔫地,我妈担心我是累病了,堆了不少饭菜给我回房间吃,但是我根本一口也吃不下,强行往嘴里塞也是味同嚼蜡。

我想起小时候生下来不是男孩子的时候,爷爷说要把我丢掉,我妈不同意,说女儿儿子一样养;五岁的时候差点走丢,是邻居加常串门的亲戚发现我在大街上把我送回家;七岁的时候和邻家姐姐出去玩在商场里被人拐走,医院门口等公交车的时候被熟人认出来接回家,这两次我妈满世界找我差点找疯了;再大一点回爷爷奶奶家玩的时候坐在高高的谷堆上可以一个人玩得很开心,村头的小狗,街尾的小猫,张阿姨家养的鸡,孙大伯家养的羊我都能玩到一起去。

尤其是夏天蚊虫多,架了蚊帐的床搬到院子里吹风,奶奶在旁边打扇子哼小曲,晚上有晚风,连知了声音都变成了其他的夜行小动物三三两两叫声,伴随着低声的八卦入眠。

这种场景我在每一世的末世里都会一遍遍回味,因为记忆中最后一个夏天真的很漫长,是腐肉的腥臭、丧尸的嘶吼和不敢安心入眠的炎热夏夜。我们不能站在风口,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像沙丁鱼罐头里的鱼一样挤在越小越好的屋子里,忍受着浑浊的气味浅眠。

无论从哪里开始回忆,最终都会定格在走不到尽头的夏夜。

我原本以为回家了,带着父母朋友躲进了这里就可以开启末日基地化发展,可是这一切刚刚开始,蓝图都还没规划好呢,就发现自己成了威胁众人的安全隐患。

我从窗户看到走廊上大家沿着桌子吃饭,有说有笑,就连周序看起来都和大家关系不错,似乎自己在不在确实没有那么重要。我把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这辈子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确认了他们的健康,似乎上辈子的心愿已经达成了。

到这里是美好的句号,如果有一天我失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接管了我的身体,做出了伤害大家的事情,看起来反而像灰姑娘的婚后生活竟然是婆媳关系和如何锁住中年丈夫的心一样残酷又令人反胃。

我好像十分冷静,我清楚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也清楚知道自己做除了什么决定,但是如果说出来,却好像是疯了。

如果大家辛苦求生,正在欣欣向荣的时候是我把一切都毁了,那我重生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就算是一场濒死前的幻梦,我也像父母在我的梦里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人类是有凝聚力的,尤其是我们这个从苦难和战乱中一路走来的国人,有者吃苦耐劳的决心,也有创造美好生活的信心,即使在末日里流亡时,老队长也从来没有放弃过重建人类文明社会的希望,所以我们才会带着钟小月北上。

我知道苦难不止在今日,末世不会绝于明朝,但是只要人活着,总有重建家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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