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1（1 / 2）

这是入冬以来幽雨村第一次下雨，夜里雨淅淅沥沥着。

趁着月黑无人，各家各户在家里睡觉等着明日，秦闯拿起铁锹，把他的妻子埋了，这个坑在他妻子去世那日他就备好了。

舜华抱着手在树旁和秦瑶一起看着他埋人。

秦闯边埋边哭，看着叫人揪心。

她叹息道：“鲸落而万物生，人亦如此。”

秦闯听了，停下了锄头，抬头问她：“什么是鲸落？”

舜华说：“曾看《万物志》中记载的生物，是海里的一种鱼吧，体型巨大，它死后可以滋养海中生物百余年，人亦如此，化作春泥滋养天地，会以别的形态存在于世吧。”

她难得话多了些。

秦瑶默默听着，她想，舜华是在安慰闯大哥吧。

秦闯抬头看着落雨的天空：“是了儿子就说过，他娘会变成星星守护着我们。”

可是今夜的天上没有夜星。

他们一夜未眠到了第二日，祈福还没开始，舜华闲来无事，让秦闯去接了一盆雨水回来。

怎么施法怎么看也没看出什么这雨水的独到之处，却为何竟能花开唤蝶落雪。

秦闯就笑她说：“就是寻常雨水，姑娘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样的。”

雨越来越密，整个村落都雾蒙蒙的，突然一道尖锐的鸟叫声响起，村民开始陆陆续续的出来，路上有的遇到结伴，有的带着孩子，看上去颇为热闹，他们没有带伞，也没穿蓑衣，冬天的雨这么冷，就这么淋着雨，还有人张开嘴接那雨水享受一般，不过都往一个方向走。

秦闯说：“祈福要开始了。”

舜华点头，她一身黑衣，带着帷帽、面巾，她腰间也挂了个黑色的小瓶，坐在了他制的木质轮椅上，为了以防万一被人察觉，打草惊蛇，她给自己点了穴。

他推着舜华走，路上有村民好奇的问她：“闯儿，阿苑不是过世了吗？怎么还不入土为安？”

秦闯难掩伤心的说：“阿苑前天死的，她生前其实是最敬重神明的了，怎么也要等祭祀过了再走。”

一个妇人眼尖，看到了舜华身上的小瓶：“阿闯，你媳妇身上挂的什么呀，怎么遮着脸？”

前天才有陌生人闯入，村民有的也比较紧张。

秦闯有些生气的说：“秦虎媳妇，你什么意思？这个瓶子是防腐的，阿苑去世了，脸上长满了尸斑，尸身又见不得水。”

那秦虎的媳妇讪讪的闭上嘴。

舜华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叫秦苑。

周围的村民没再说什么，都感慨一番可惜秦苑这么早就去了。

到了祭台，透过帷帽，舜华见那幽雨花含着花苞，似开未开，散发着幽蓝的光，秦霜和村长跪在蒲团上，其他村民们也皆跪在地上。

舜华观察着周围，供台前挂着两百多个木牌，幽雨村无论死的还是活着，只要没逃走，木牌都保留着，台下有不少的小罐子，罐子的怨气深重，她猜想这十有八九是以前被祭祀的孩子的尸体，分尸了装进了这个罐子里的。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只双头蝴蝶从天上缓缓飞来，落在幽雨花上，花朵慢慢盛开。

秦霜和村长开始带头叩拜，嘴里念着祈福。

趁他们埋头，她冲开了穴道，直接飞上祭台，一把抓住了幽雨蝶，连根扯出了那花。

秦霜在她跃起的那一刻当机立断的念咒，是玄冰雨的道家功法。

舜华也用道术开了个盾，挡住了她的攻击，秦霜出手的还是太迟了，她左手抓蝶右手拿花，她出手极快，村里人包括秦闯都愣住了。

村长最先很快反应过来“快，快！有入侵者，围住她。”

村长浑身发抖，看着空荡荡的花盆，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到：“完了，全完了……”

见咒符被化解，秦霜忽然想起了那两个孩子：“派人去看看两个孩子还在不在。”

派去的人直接闯入秦闯的家，小屋里哪还有两个孩子的影子。

村子不大，没几分钟派去的人便气喘吁吁的回来报信：“法师大人，秦闯的孩子没在家里。”

秦霜阴沉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那夜的闯入者是你了，本以为是误入，还以为跑了，没想到竟然是惦记着村里的神物。”

又看着秦闯：“你可真有本事，也算好运，我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想到你会被村里人藏起来。”

把蝶装入腰上小瓶，舜华反讽：“他死了妻儿，现如今你们又要杀人孩子，如何还能听你们的。”

现在这里村民多，整个村的人都聚在这里，秦霜也不敢动手。

秦霜扶起跪在地上的村长说：“你先疏散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