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次日五更，秦仲霆披麻衣，捧秦叔华牌位跪立文德殿外，百官惊诧，纷纷绕路。卯时，秦仲霆得隆丰皇帝宣召，痛哭流涕：“父皇！三弟冤枉啊！”

隆丰皇帝长眉拧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父皇，江南州府伙同海寇贩私盐，由于分赃不均，相互攻伐，兹绿林侠士助两浙、福建两路州府灭寇清贪逆。昨夜，侠士携血书账册贸然赴京，坦言其为虔州私兵，账册证实江南州府徇私枉法，血书记录阿芙蓉案真相。”秦仲霆抬袖擦泪，呈血书账册，高抬牌位，磕三个响头：“父皇明鉴！三弟冤枉，阿芙蓉案另藏冤情！”

秦季珩死盯血书，小臂颤巍，指甲扣弄笏板边缘，指尖泛白，比之，秦伯清略沉不住气：“二弟，匪寇奸滑，焉能轻信？”

秦仲霆缄默，隆丰皇帝阅血书极力克制怒火，睨过秦伯清审量群臣，文德殿充斥帝王压迫气息，众人胆战。良久，隆丰皇帝攒血书质问秦仲霆：“有无铁证？”秦仲霆晃头，隆丰皇帝掌拍桌案，臣子们顿抖哆嗦：“查！孤命端王秦仲霆重审阿芙蓉案，并查私盐案，赐上方锏，上挞昏君下奸佞，众卿务必全力配合！左丞年迈，特批居府修养，无需参政，调翰林医官院尚药奉衔两名、医官六名，入府侍疾。太子忧国忧民却顾势忘本，太子妃体弱多病，你仔细照料，管好东宫，调翰林医官院尚药奉衔四名、医官六名，入东宫侍疾。家兴，国泰，太子有异议吗？”

秦伯清狠瞪秦仲霆，嚼齿作揖：“儿臣遵旨。”

秦仲霆挺拔腰杆，再叩首：“求父皇羁江南州府，提审阿芙蓉案犯家眷及鬼市摊主。”

“准！”隆丰皇帝缓步下殿，扶起秦仲霆，塞还血书：“别叫我失望，散朝！”

秦仲霆余光瞥瞥秦伯清，离殿静候宫城外，没多久，沈国公抱拳窃窃：“端王爷，圣上命臣择十名禁军假冒医官。”

“果然，名为养身，实则监禁。劳烦禁军兄弟偷东宫左右内率操练用的残次箭羽，我自有安排。”

“好。”沈国公献靛青罗缎绣鸳鸯戏莲荷包，耳尖赤红：“咳，小女留宫研习，今托臣赠端王爷荷包。”

秦仲霆接过荷包，鸳鸯似鸭，莲似白珠，他甚至窥伺到沈却云刺绣窘态：“谢沈丈人。”

与此同时，瑞王府前厅中央，汝窑天青釉盏四分五裂，茶渣混汤迸溅，秦季珩斜靠高位，轻按眉心，额角青筋凸蹦，眼尾血痣妖邪欲滴：“萧二娘的字条呢？”

秦仲霆死揪阿芙蓉案，父皇变相软禁太子和左丞，赣南王血书究竟涉何事？三人并无交际，独十几年前太子、左丞亲临虔州督建福寿沟，福寿沟隐何秘闻？他不关心别人如何折腾，阿芙蓉案错杀皇子，他担不起罪责，干脆扯萧家搅水，水越浑，越安全。

樊生鬓汗浸湿幞头滑落下颌，滴小滩水渍：“矾楼库房。”

“取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