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秦叔华翻看信件,触及一封印有特殊花纹的信,信中告诫赣南王京中或有人前往查探,禁行动。往下翻又找出十数封,近五月每月一封,五月前大概半年一封,节点转变恰好在京城出现阿芙蓉时,想来此类信件为幕后主使所书。秦叔华摩挲信上花纹,花纹甚觉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脑海倏然浮现矾楼食盒:“你认识樊生?”

赣南王眼神飘忽,轻抿一下唇说:“樊生,负责京中生意。”

秦叔华了然,矾楼背后有秦季珩撑腰,阿芙蓉一案幕后主使不言而喻,他倒小瞧了这个弟弟,不过不重要,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他说得算:“侄儿无法确保王叔全府性命,王叔是否敢赌一把?”

赣南王弓腰作揖:“全凭皇侄儿差遣,求侄儿指条明路!”

秦叔华微微侧身避礼:“随我回京。”

“什么!回京,我必死无疑啊!”

“东窗事发王叔将背负不忠、不义之名,但若是有人欲杀人灭口呢?”秦叔华眼底染笑,掏出半枚玉佩塞进赣南王手里:“父皇最忌臣子结党私营,王叔为清肃大燕朝政冒死进京直谏,往日种种皆为人所迫,谁会议王叔妄为人臣?”

“你,你......”赣南王瞳孔骤缩,手颤抖着指向秦叔华,见其眼中带笑,腿一软,瘫坐在地:“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秦叔华站起身,用手捋捋衣袍:“时日无多,请王叔尽快考虑清楚。”说完迈步踏出书房,顺手带门。

房内阴暗开始吞噬大片光辉,赣南王顿觉身坠深渊,如牢底死囚,日夜仰望天窗却苦等不来刑期,赣南王倒气粗喘,抬手伸向眼前最后一丝光隙急吼:“等等!”窄窄一道光隙映在赣南王左脸,双眸亮得吓人,赣南王双手撑桌案边缘爬起,看看秦叔华,又看手中玉佩,纠结片刻转露决绝,终将玉佩及信件锁进木匣:“我随你回京。”

秦叔华勾唇一笑:“王叔明智。”

另一边,秦仲霆行军缓慢,五日不过百公里,仍迟迟未见秦叔华归来,秦仲霆猜他应有行动不愿告之,而自己被他留下的两名死士监管,无法脱身,越想越觉死士碍眼,当即下令原地休整,不顾赣南王心腹催促,径直走到死士面前,掏出御刀割下其中一位死士的衣袍,拉过人家手掌划道口子,惹得赣南王心腹惊叫连连,死士认出御刀上刻有皇室花纹,不敢反抗。

秦仲霆扯过死士襟袍拭净刀上血渍收好,拉着死士手掌,捡起一根树枝蘸血,布作纸张,血迹干涸便揉搓伤口,直至简述完圣意及招安平乱之扼要,最后盖以私印,抖动布料,等血迹风干交给赣南王心腹,命他带领士兵去福州配合两浙路州府作战,赣南王心腹认识御刀,自然不敢多言,随即带兵前行。

那名死士拔刀割下同伴衣袍包扎伤口,秦仲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待回京后,我替三弟允你们休息一天。”

“不敢。”

“那去矾楼吃点血肚羹,杂煎事件,好好补补,记三弟账上。”说完转身往回走:“我知晓三弟自有考量,可此行有多危险你们也看到了,他是我亲弟弟,数日未归,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仅在城门外等他,绝不坏事。”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且未逾分寸,死士不好劝阻便跟秦仲霆回城门外躲起来,干等三日没等到人,却等到福州叛乱的消息,据说海寇听闻虔州借兵,假扮成流民潜入虔州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县衙拼死护赣南王及康王撤逃,下落不明。

从虔州到福州最快也需十日,眼下方过三日,赣南王心腹不可能抵达福州,秦叔华素来谨慎,此行皆为自己人,秦仲霆确定消息并未泄露,故只有一种可能,福州叛乱是秦叔华为迷惑敌人放出的,为什么呢?秦仲霆回想虔州之行,途中所遇不仅坐实赣南王贩植罂粟,恐连京城权贵也涉入其中,思及东宫玉佩无端变成半枚,他大概猜到秦叔华要做什么,便带两名死士去回京必经之路等秦叔华,不出两日,果真等到扮作流民的秦叔华跟赣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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