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0(1 / 2)

  她在梦中见到了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男童,穿着丝绸质地的单薄衣裳,正慢悠悠地走在街巷间,背对着她不曾回头。

  观其瘦弱的身形,和她如今身在承恩侯府的幼弟十分相似。

  这是娘亲亡故前留下的血脉,虞昭唯一的念想。

  她忍不住唤了一声:“晗哥儿……”

  后又觉得不对,晗哥儿性子一贯乖巧懂事,此刻应在承恩侯府待得好好的,怎会满身鲜血地出现在她面前?

  恰在此时,那男童转过脸来,正是承恩侯府小少爷虞晗的面容!

  “……”虞昭瞳孔一缩,喘着气儿自梦魇中惊醒,额间满是冷汗地自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连忙掀开锦被,就想去晗哥儿的院子瞧一眼,却陡然反应过来眼下的境况。

  这儿是西祈,离东楚很远很远……或许她这辈子都见不到晗哥儿了。

  虞昭突然沉默下来,想起孔嬷嬷等人正是拿着晗哥儿做把柄,若是她不从,或是违背了孔嬷嬷的意思,他们就会想法子要了晗哥儿的性命。

  而她在东楚所能依靠、又有一定权势的,只有徐太傅府。

  自都城凉州临行前,虞昭曾恳求她舅舅多多照拂晗哥儿。徐太傅亦明白这是嫡亲妹妹留下的血脉,自是答应下来。

  至于她娘家承恩侯府,自从父亲承恩侯卖女求荣的那一刻起,便再不顾他们姐弟二人的死活。晗哥儿自幼体弱多病,承恩侯一贯瞧不上他,还曾当面嫌弃晗哥儿是病秧子。是以虞昭给承恩侯的书信只是敷衍了事而已。

  此刻虞昭脸色微微发白,她不禁伸手揉着眉心,觉得这个梦境并非好兆头。

  “主子可是惊醒了?”青玉是今晚的守夜侍女,听闻床榻处传来的动静,便点起烛火朝虞昭走来。

  虞昭望了眼窗外,只见夜空中一轮新月皎洁,便知此刻尚是深夜时分,她看了眼自家侍女,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青玉,我梦到晗哥儿了,他浑身都是血迹地走在街上……只要一想起那等场面,我便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青玉连忙安抚虞昭道:“那只是主子的梦境,定是您平日忧思过重,才会如此。”

  虞昭接过青玉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额前汗珠:“……是么?”

  “晗哥儿定会平安无事的。”青玉想起昨日还去问过那寄信的侍女,此刻便宽慰虞昭道,“主子写的家书已然寄往东楚,相信不久后太傅大人便会向您报平安,届时您就能安心了。”

  “如此便好。”虞昭将帕子还给青玉,旋即被扶着重新躺于床榻上。她也知道这山高路远的,在西祈着急也没用,唯有等东楚的书信传回来再做定夺。

  青玉不禁柔声笑道,“这才三更天,主子快安置吧,青玉陪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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