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_分节阅读_第73节(1 / 2)

  那晚在隐逸村李家见到的湘女侠时,她已经摘掉了面纱,正蹲在皎洁的月光下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古今盆。当她抬头望向他时, 微带笑意的眸光明亮而清澈, 让人一见便难以忘怀。

  此时的展昭再次回忆起那夜的经历, 便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想,她那样神采飞扬,又对各种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倘若因为疗伤修养而不得不一直停留在某个单调的地方,心里大约会充满遗憾的。

  “其实——无必要之事时,我和……本不该这样频繁通信的,终归于理不合。”

  展昭摩挲着手中的信匣子,眉头微皱,但他很快就在心里给自己寻找了个正当理由。

  “可现今是非常时期。她练功出了岔子,又意外失明,养伤期间难免会觉得隐居之地沉闷寂寞。倘若能读到这些记录风土人情的信笺,说不定也能多些乐趣。

  “况且,作为友人,又受过她的恩惠,我若是只顾及礼教规矩而过于拘泥谨慎行事,未免就太过冷漠而不近人情了。”

  默默说服自己后,南侠便暗下决心,以后游历时一定要多记录一些沿途见闻,然后刻在竹简上寄给湘女侠……

  就这样,被迫待在破窑里的剑灵收到了一封描述西湖美景与美食的信函,以及写信之人的关切问候。

  剑灵靠着竹简上的文字描述,闭目畅想了一番湖光潋滟山色灵秀的清隽画面,当即便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好奇之情和向往之意。随后,她又向展昭仔细询问了好几处他在信中一笔带过的笼统描述。虽然回信中并没有明确提及她对这种记录游览见闻的信件的态度,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写信人的兴趣与关注。

  而展昭在收到剑灵的回信后,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暗道湘女侠没有觉得他此举过于孟浪轻浮就好。

  读毕信函,南侠当即就开始认真回复剑灵的每一个问题,同时又附上了他近日的旅途见闻和游览经历,还顺便提到了一起他偶遇的不平之事。

  写到不平之事时,展昭动作微顿,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模糊情绪,他没有继续交代这起不平事的最后结果。南侠非常正直而自然地想着,如果湘女侠对此事感兴趣的话,那他就在下一封信中把事件结果告知于她。

  而若干天后收到此封回信的剑灵:……结尾呢?结尾呢?结尾呢?

  于是,本来想着过两天有空再回信的剑灵当即就不再懒洋洋地晒太阳了,立刻返回书桌前提笔写信,追问不平之事的后续……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展昭每次翻看剑灵的信函时,都格外注意找个无人安静的地方阅览,就好像这些信中当真写了某种不清白的内容。

  展昭也知道自己此举容易惹人误会,但无奈之前的教训太过深刻,深刻到都能“逼着”好脾气的南侠“离家出走”了,因而不得不如此行事。

  而随着展昭和剑灵之间的通信越来越频繁,剑灵也越来越习惯在失明状态下书写毛笔字了,所以她的字迹便渐渐恢复成了正常大小,再不是那种路过之人随意一瞥就能看清楚纸上内容的状态了。

  然而展昭却已然养成了独自安静地剑灵来信的习惯,并且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改变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剑灵和展昭之间的信件交流就持续了几年的时光。

  一开始,是在外游历的展昭在信中告诉剑灵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山川风景如何,市井人烟如何,他一路行来,遇见了什么奇闻异事,又目睹了多少悲欢离合。

  后来,剑灵的回信从最初的简单询问和纯粹好奇,渐渐增加了一些她对人对事的看法与态度。

  她会和展昭一起讨论某地的府县衙门发布的谕令是否合理,会分析展昭的某次行侠仗义是否真能彻底根除祸患。

  再后来,剑灵还会主动提及“李仙姑”给人卜算问卦时遭遇的一些事情,会分析自己从各种人情往来、家长里短的琐碎中悟得的道理。当然,为了不泄露秘密,每次提起李仙姑处发生的大事小情时,剑灵都会尽量以旁观者的立场叙述起因经过。

  作为李仙姑,剑灵的生活也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比如她最开始忽悠的那个郑春花,对方在经历了丈夫在外偷情和家中遭贼后,渐渐开始埋怨起李仙姑来。郑春花认为,如果不是李仙姑告诉她去天齐庙就可以发现丈夫的私房银子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诸多吵闹了。最后不仅伤了夫妻间的感情,还遭到了毛贼的惦记。

  于是,为了修补夫妻关系,郑春花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李仙姑的头上,并添油加醋地告诉她丈夫,是李仙姑“撺掇”她去抓奸的。

  这样的话说过几次之后,郑春花的丈夫王大柱就恨上了多管闲事的李仙姑。

  而那时候的李仙姑还没有多少名气,也没有打响铁嘴神断的仙人弟子名号,因而在王大柱眼中,那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瞎眼老婆子,于是就闹到了破窑前并讨要说法。

  好在剑灵确实精通卜算之道,并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骗子神棍,所以王大柱夫妇的这场大闹不仅没有讨要到补偿,还让剑灵借机扬名,彻底坐实了“铁嘴神断李仙姑”的名头。

  而那之后,更让剑灵觉得奇妙的是,随着“李仙姑”的名气越来越大,郑春花忽然又不怨怪剑灵了。不是那种敢怒不敢言,而是真的没有心结了。反而不时地对身边人说,她和李仙姑缘分很深。因为李仙姑病好之后“指点”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郑春花。

  对于剑灵来说,郑春花之事的结果是转危为安。但她事后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声人心复杂多变,同时在心里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在给展昭的某一封信函中,剑灵简单提及了“李仙姑”的这场经历。而展昭则在回信中告诉剑灵,郑春花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他四处游历之时,也遇到过好几个“郑春花”,他们中有男有女有穷有富有读书人也有山野村夫。有时候,人性中的那些共通之处,全然不受身份地位学识的限制……

  不知从何时起,剑灵和展昭之间的通信内容就以讨论居多了。展昭渐渐减少了对某处某地的景物风光描述,经常简单地提一两句景致瑰奇或者风光明丽,之后就不再多加叙述。他说,等剑灵调养好身体后,可以亲自过来欣赏一番,绝对不虚此行。

  他这样做,确实惹得剑灵生又出了好些好奇之意,恨不得立刻脱离李娘娘的身体恢复自由。

  当然,剑灵这样渴望离开,一部分原因是被外面的美食美景诱惑;一部分是因为她每日给人卜算卦象接触了太多七情六欲,有些厌倦了;还有一部分缘由,是这李娘娘的身体终究是个体弱的凡人。是凡人,就会生病!

  哪怕剑灵一直用心养护这具身体,可这几年里,她还是病了好几场。这让有记忆开始就是灵的剑灵彻底体验了一番人族的病苦与虚弱,导致她更加怀念修为和力量。

  这一日,剑灵再次收到展昭的来信,随后便在展昭的信中“读”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原来展昭又遇见包拯了……”剑灵微微挑眉,心道展昭和这奎星星主的缘分委实不算浅。

  她记得展昭之前就提过,包拯考中进士后,因为名次的关系,没能留在翰林院,而是得了凤阳府定远县知县的官职。

  包拯赴任后,很是干脆利落地断了几件涉及人命的案子,渐渐就有了断事如神的官声。

  展昭那次“离家出走”后没多久,便因事途径定远县,虽然为了赶时间而没有去包拯那里拜访,但在打尖休息的时候,他还是刻意打听了一些新任县太爷的事迹。

  正巧当时包拯一连破获了两起人命官司,正是名声远扬之际,所以展昭一询问,那店里爱聊天说话的食客就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了案情。

  展昭听过之后,皆一一记在心中,随后又都刻写在了寄给剑灵的信件里。

  此时的剑灵再次从展昭来信中发现了包拯的名字,不禁想道:

  “难道包拯在定远县那边又审理了哪桩大案?也不对呀,展昭上次来信说,他欲往开封方向访友,那和凤阳府是两个方向的……”

  剑灵心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便凝神细“读”手中竹简上的内容,半晌,她面露恍然。

  原来,南侠展昭是在一个叫做土龙岗的地方偶遇包拯主仆的。

  当时的包拯已经被罢官了,因为自觉无颜回家面对父老亲人,便决定和包兴一起去京师探探前程。在去京师途中,主仆二人路过土龙岗时,不想竟被这里的土匪头子之一的四大王赵虎给绑了。

  之后,展昭经过土龙岗时,也遇到了这伙土匪。那赵虎因打不过展昭,就去向兄弟王朝、马汉和张龙三人求助,没想到展昭和王朝乃是旧识。于是,南侠展昭便被王朝等人邀请上山做客。而这一去,可不就遇见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包拯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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