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2 / 2）

“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想杀了我，你们也确实动了手。在进入秘境之前，姓秦的老头砍了我一剑，那帮拿枪的，他们把每一颗子弹都打进了我的肉里，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刚刚提升气血，我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在蚁穴里，你驱使飞剑的时候瞥了我一眼，那时候你脑子里想的，应该也是干掉蚁后，顺手把我也杀死吧。”

“对么？”

铁钳般的手抓住杜鹃的长发，生生将她提起来。

头皮传来的疼痛，在这时却是最微不足道的感受。

杜鹃被强迫着抬起下巴，与面前那双充满凶戾的眼睛对视。

心里的火山还在喷发。

但她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

“杀人者，也应当有被杀的觉悟，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为什么一脸惊奇的样子？”

“当你说出那句‘杀了他’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定死了，是敌人。如果你摆出足够的诚意，倒也不是不可以临时合作，相互利用，但你却演出那种祈祷与救赎的烂感情戏来，当我是同情心泛滥的傻叉么？还是说，其实你就这么愚蠢……

“一直以来，是我高看你了？”

陈木说到这里，脸上竟露出一抹失望，仿佛恨铁不成钢的严父，他松开手，杜鹃又一次摔在泥土里，下意识想要起身时，一股重量将她狠狠地压住了。

是坚硬的鞋底，陈木踩住了她的脑袋，好比行刑台上的刽子手踩住犯人的头，这样在挥刀时才不会让头颅飞出去。

死亡的绝望从未如此浓重，像是被铸入铁棺沉进深海，杜鹃拼命地蹬动双腿，胸腔里挤出无力的呜咽。

要死了。

我要被杀死了……

对不起……

我让你失望了……

极度的恐惧让她大脑空白，强烈的窒息感更让她意识模糊，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脑子里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想法。身体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只在不住地抖动，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她恍惚又听到陈木的声音。

低沉平稳。

好似传说中的魔鬼呓语。

又仿佛天门洞开，天降福音。

“不过，我是个大度的人。”

“对待敌人，我向来有三种方式。”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请客的路你已经走断了。现在只剩下后面两种，我最后给你个机会——”

“斩首还是当狗，选一条吧！”

……

渝都东城门。

城墙属于军事重地，严禁摆摊经商住房，驻守城门的戍卫队脾气又暴躁，因此除了偶尔有人出城，这边向来是冷冷清清。

此时，东城门边上却是聚集了不少人。

相机，麦克风，打光板。

摄影师，主持人，记者。

看热闹的人群。

严阵以待的黑衣戍卫队。

戍卫队竟没有驱赶周围的无关人员，像是也好奇即将发生的事情，只是盯着城门的方向。

“隆隆。”

巨大的黑铁城门缓缓开启。

“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引起混乱，有胆子大的记者率先跑出去，其他人想要跟上，围观群众也拼命往前挤，抢在一起绊倒了地上的线，乱作一团。

打头的记者小跑到城门前，回头一看，自家摄影机幸运地没有被波及进去，和摄影师打了个招呼，深吸一口气，他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

正要将麦克风递出去，问出早想好的问题。

看到眼前的景象，又不由得愣住。

杜氏集团掌舵人、渝都商会副主席、慈善福利社社长、雾都日报花榜夺魁者、万千少年的梦中情人……

无数名誉傍身的杜鹃杜老板，当前渝都城里风头最盛的女人，什么时候出场不是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但现在……

她衬衫脏了，丝袜破了，连鞋也没穿，浑身沾满泥巴，长发用一根草绳随意地扎着。

简直像是个乞丐。

唯独一双眸子还亮得惊人，仿佛藏着寒霜，她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寒意更盛，有杀气迸发，让人不敢直视。

记者不自觉后退一步，但还是将麦克风递上去，硬着头皮问道：

“杜老板，听说您宣布了最新的婚姻意向，打算转嫁一位叫‘陈木’的男子，请问……就是您身边这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