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九十八章(1 / 2)

  走在路上,迈克回望了别墅一眼,对我说:“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虽然你嫁给了我,但家族里的任何事都跟你无关,你离这滩馊水远些。”

  接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说起黑加尔先生:“我们家族是在他手中发展起来的,在我心里他一直那么强大,像个无所不能的父亲一样,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换做是我,宁可死掉。”

  我也深深叹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骄傲男人,现在连屎尿都要别人帮忙解决,失去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后,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迈克说:“小时候父亲带我去纹身,他说我不可以姓乔纳森,但永远也不能忘记自己是个乔纳森,所以要把这个姓氏永远刻在心口上。回到家后,我用力洗,用力擦,却怎么也擦洗不掉,我甩脱不开乔纳森,除非把这块肉割下来,然而越到后来我就越割舍不了,这一切好像已经融入了血脉,变成了我的一部分,不再是割下一块皮肉就能解脱的关系了。知道吗?我父亲被他的敌人一刀捅死在街头,黑加尔哥哥被人几枪打到残废,我们的生活就像风中的草,不知终点会落在何处,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虽然我说过不会让你后悔,但……你将来也许会后悔也说不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微垂着头,目光飘忽不定没有焦点,我想起很久以前我们那场关于命运沉浮,不由人自己掌控的谈话,知道迈克也有自己的失落和无奈。就像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所走的路,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也觉得自己像飘在空中的草,不知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

  他低头看了看我,抽出手臂紧紧搂住我的肩膀。

  第106章 第九十八章

  第二天,我回到工厂,一进门口就听到欢呼声,许多人吹口哨祝贺我新婚,几个年轻姑娘来到我面前,中间的姑娘抱着一大捧野花,举到我面前说:“安妮小姐,送给您。”

  “谢谢你们。”我接过花,高兴地吻了吻她的面颊。

  她旁边的詹妮弗拥抱我说:“亲爱的,真为你高兴。”

  我看了看楼上站岗的卫兵,小声问她:“这阵子,工厂里有事发生吗?”

  詹妮弗摇摇头,在我耳边说:“自从你贿赂了那个军官,他们就不进工厂了。”

  我放下心来问:“孩子们都好吗?”

  “藏在地板和墙壁的夹层里,任何能躲藏的地方。”詹妮弗说。

  我们让稍大点的孩子进工厂工作,把更小的孩子藏起来,不让他们出现在卫兵面前。

  詹妮弗犹豫了一下说:“现在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冬天马上要到了,每天晚上冷得要命,很多人都病了。”

  隔离区被取缔后,里面所有人都搬进了类似监狱一样的集中营,睡大通铺,住长板屋,每天定时定点押送入工厂工作。最可怕的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小孩、病人和看上去老相的人用卡车一批批拉走,没有人敢问他们被送去了哪里,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答案,也知道答案让人绝望,所以干脆不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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