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67(1 / 2)

海玉戒之中,周文再次修炼了数百万年,外面的时间只是过去十年。渡过去成为大星主!

来到泸州,泸州城该是周文“旧地重游”,第二次来此地了。

他们照着“鸡毛报”上所留的地点,找来海玉戒泸州分舵……这是泸州城东郊外,一座香火已绝,荒芜不堪的古庙。

分舵主坲毳,长了一付五短身材,身上穿着一袭千补百钉的长褂,当他看到手执“黑犀飞云太”的诸葛晶妹来到,已知道对方是谁。

晶妹见他要行海玉戒中大礼,立即阻止,道:“范分舵主,不必施行大礼,我等进庙里谈谈行了。”

坲毳肃客恭迎周文、晶妹进庙殿里,他见二人坐下,弓腰一礼,道:“泸州城海玉戒分舵主坲毳,听公少帮主差遣。”

“范分舵主,你坐下。”

晶妹一指边上空椅:“咱们坐下谈谈。”

她把周文介绍后,就即谈到泸州此行的话题上,道:“范分舵主,‘五福庄’中,除了你在‘鸡毛报’上所指数人外,是否尚有扎手人物?”

坲毳欠身一礼,道:“回少帮主……”

晶妹一笑,接口道:“范分舵主,不必用‘少帮主’称呼,叫找‘湘刘杉’行了。”

坲毳一点头,道:“是,刘杉……据小的探听所得,目前‘五福庄’中,就是‘鸡毛报’上那伙人,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物渗入其间。”

晶妹沉思了下,向周文道:“筀弟弟,咱们不必耽搁时间,去泸州城找家客店后,今晚就采取行动,去‘五福庄’一行如何?”

周文道:“这样也好!”

到目前为止,此海玉戒泸州分舵主“爬山虎”坲毳,还不清楚诸葛少帮主与这位祈少侠之间的关系。两人姓氏不同,显然不会是同胞姐弟,刚才介绍时,并没有指出小两口夫妻间……

坲毳最后一个想法,认为有此可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由于兴趣相投,那是游侠江湖的一对侠侣。

爬山虎有此想法,欠身一礼,说道:“湘刘杉,夜半离隔现在,没有几个时辰,这里虽然是座古庙,进深后院倒有一间干净房间,您二位不嫌的话,就在后面屋里委屈一下如何?”

两人听来有点意外!

诸葛晶妹在穷家帮里的地位,仅次于她师父帮主“追命俏罗刹”天道人心,当然不会嫌“要饭窝”肮脏,她两颗星星般的眸子,朝筀弟弟这边看来。

“爬山虎”坲毳见二人同意留下古庙,他又道:“泸州‘五福庄’住冯森白这伙人后,非过去‘佛心青狮’杜莱江可比,他们出没无常,行径诡秘,成了地方上‘毒瘤’,奈何此处穷家知人单势薄,不起眼的一群,无法与其周旋,今晚少帮主湘刘杉与祈少侠,要一探‘五福庄’,小的不才,想尾随一行如何?”

晶妹听到此话,突然想起惠安分舵吴小七,曾经说过坲毳手上有两下子的话。

周文发现坲毳,两眼炯炯有神,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是个怀有技筀的武家子,他虽然栖身穷家帮,看来不是等闲之流。

周文心里有了这样想法后,含笑点头道:“范分舵主既然此说,那再好没有了!”

坲毳站起身,道:“现在请您二位,暂去后面屋子休息,待三更左右,小的再来叫起二位。”

坲毳陪两人来进深后面,推开一扇房门……

两人探头朝房里看去,里面有桌椅床榻,被衾折叠整整齐齐,哪里是“要饭窝”,一般镇集上的客店客房,还比不上呢!

坲毳肃客请两人入内,含笑道:“此间屋子是小的准备给那些远道来朋友留宿的,两位不嫌就委屈暂时住下。”

周文含笑道谢,心里对此穷家帮分舵主坲毳,已经有一另外的看法。穷家帮中不乏藏龙卧虎之士,此坲毳正是此种人物。

坲毳拉上房门离去,不多时,有两名穿着干净的小要饭,把吃喝端进房里,弯弯腰离去。

晶妹朝桌上看去,两名小要饭端来的可不是残羹冷菜.是四碟刚起锅的……她看得脆生生一笑,道:“筀弟弟,那个范土杰倒满会享受的。”

周文含笑道:“那坲毳本来就不是要饭的。”

两人在桌边坐下,晶妹握起酒壶,斟不两杯酒,突然一声轻“哦”,放下酒壶道:“筀弟弟,这话可给你说准啦!”

“什么话?”周文知道小姐姐有半截里冒出一句话来的习惯,愣愣朝她看来。

晶妹道:“筀弟弟,你忘啦……你在惠安城里‘昌新客店’曾有说过,咱们俩就是住下乱刹古庙,一样舒舒服服……这里不就是一座古庙吗?”

周文见小姐姐说出此话,不禁笑了起来。

“筀弟弟。”晶妹一口酒送进嘴里,又想到一回事上:“那个吴小七说,坲毳手上有两下子,是不是只有两下子,没有第三下?”

周文道:“那个坲毳看来不像等闲之流,两眼炯炯有神,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是练过内家功夫,是个武家子!”

晶妹明眸闪转,道:“既有这份才能,样样可干,干嘛投入穷家帮,做个要饭的?”

周文道:“明志淡泊,不为名利所系,也说不定另有抱负,暂作一枝之栖!”

晶妹又把话题转了过来,一指桌上喝剩的半杯酒,轻轻一笑,道:“筀弟弟,小姐姐只喝这一杯,不能多喝。”

周文道:“这里不是饭馆酒肆,醉了就睡,多喝些也不要紧。”

晶妹脸一红,轻轻道:“小姐姐酒喝多了,就会想到借肚皮那回事上啦!”

周文一想也对,酒能乱性,是以含笑地说道:“小姐姐,你这杯喝下后,用些饭,先休息吧!”

三更过后,“五福庄”风火高墙外,突然了出现一对男女,两抹身形全是劲装疾服,夜行衣着,男的佩剑,女的手执杖棍,正是周文和诸葛晶妹二人。

两人绝无声息,拔身跃上墙头,正待要飘身落下,忽地“嘶”的掠风声响起,黝暗一角,冒出一条瘦小身形,宛若燕子掠空而去。

这条身形如闪电,看进二人眼里,已知这对方是谁。

晶妹悄声道:“坲毳已进向那端方向,就是咱们刚才在古庙里决定的路线!”

周文声音虽很轻,带着几个感触的口气,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原来坲毳还有此等身手!”

两人身历险境,大敌当前,不能多说话。

这里“五福庄”,也就是过去“佛心青狮”杜莱江的“杜园”,周文曾有来过,依稀还能记得。

这座“五福庄”建筑美仑美奂,布置得更是富丽堂皇。

中间是一座大庭院,左右两端有两行长廊,雕花栏柱,廊沿壁灯低映。

两人轻功蹑步,越过一列长廊,迎面是一座矗立楼房,珠灯辉湟,门帘低垂,风声过处,传来一阵阵男女笑语,杯筷起落之声。

周文听来不禁暗自摇头。

虽然“佛心青狮”杜莱江,由于“阴阳脂粉判”耿渎之因,不啻丧命自己之手,但杜莱江时的“五福庄”,何尝是藏污纳垢,这等模样。

晶妹一个箭步,伏身窘到一棵花树下,低头向一扇窗里看去,接着,转脸向周文一招手。

周文知道这里蹊跷,飘身飞了过来,两人贴上纸窗小孔,往里看去……

屋子里灯烛明亮,一个生相狞凶的道人,怀里拥着一个媚态妖冶的女子在谈笑说着,两人面前,摆着一桌吃剩的酒菜。

周文发现那道人,正是前些时候,在白市口江岸脱身逸去的“红蝎真人”业毳。

显然,丹星在“迎春楼”酒店所指的道人,亦就是此人了。

周文转脸朝晶妹看去,见她伸手掏入囊袋。

他再向纸窗小孔中看去,房中进来一人,正是阴山天幽峰漏网之鱼冯森白。

业毳看到冯森白进来,推开怀中女子,起身一个稽首,道:“冯兄来此,不知有何见示?”

冯森白还过礼后,道:“毛道兄,今晚老夫来此,特有一事请教!”

业毳道:“冯兄有何事赐教,请说就是!”

冯森白道:“老夫纵江湖同道传闻,永康城外,石屋坪,一场天台,除了‘竹笠山翁’谷真外,令师‘雷木尊者’牛前辈,亦被台主‘碧眼金雕’梦邀请到场……”

周文听到房里两人此话,已证实业毳果然是“雷木尊者”的弟子。

业毳似乎还不知此事,接问道:“冯兄,双方胜败如何?”

冯森白轻轻吁了口气,道:“‘碧眼金雕’梦方面,败个落花流水……”

业毳一声轻“哦”感到很意外。

冯森白又道:“打箭炉净凡禅师,也惨遭毒手!”

业毳急问道:“冯兄,您知不知道,净凡和尚丧命何人之手?”

冯森白道:“详细情形老夫还不清楚,听说净凡和尚是丧命在一个年轻小崽子,名叫‘周文’的手里。”

“周文?”

业毳听到此三字,脸色神情接连数变。

冯森白道:“虽然周文这小子,年纪不满二十,一身功夫不可轻视,听说他和另外一个女子,已来此地一带……老夫夜晚来此,就是想偏劳毛道兄,‘五福庄’如有风吹草动,请多多担待!”

业毳听到这番话后,虽然心里打嘀咕,却是哈哈大笑,道:“我以为冯兄有何见示,原来此一区区小事……周文一个乳臭未干小于,何足挂齿……毛某深蒙冯兄款待,义不容辞,倒要跟那臭小子斗上一斗!”

冯森白哈哈大笑,拍拍业毳肩头,道:“毛道友真个快人快语……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他向那年轻女子,又道:“香风,你要好好服侍道爷才是!”

那女子轻轻“嗯”了声。

冯森白说过那些话后,才跨步出房去。

业毳和那女子,还是在房里喝酒逗趣。

刚才业毳在房里骂周文,听进晶妹的耳里,比骂她自己还不好受,她一努嘴,道:“筀弟弟,你在外面接应,待我进去把这贼毛道除掉!”

周文一点头,道:“小姐姐,你自己也要小心,慎防业毳的‘迷魂化血铛’!”

“我知道!”晶妹一手执握“黑犀飞云杖”,一手掌心已扣上“天星银羽针”,身形闪转,从窗外已移向房门前。

房里业毳已觉察到外面动静,喝声问道:“外面是谁?”

诸葛晶妹分开门帘,挺身而入。

“红蝎”业毳已有八分醉意,还楼着那女子,在温柔乡中寻乐趣,猛见门帘荡开,进来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女子,不禁愕然震了下。

他要起身时,晶妹已抢前一步,戟指道:“你这贼毛道,身为出家道,不守玄门戒律,白市口江岸拦船行劫,此番来‘五福庄’又替冯森白助纣为虐……”

晶妹知道业毳藏有歹毒暗器“迷魂化血铛”,倏即来个先机制人,她嘴里说着时,左手掌心振腕弹指,两枚“天星银羽针”电射而出,直向业毳面门射来。

业毳一声怒吼,对方迅雷不及掩耳之袭,招架不及,两臂一抬,竟把搂在怀里那个女子,作为“挡箭牌”来使用,同时也成了打击敌人的武器。

那女子俏生生的身躯,被业毳抛起,就像一朵彩云似的。直向晶妹头上压下来。

晶妹倒也不曾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倏即闪身挪向一边。

那女子一声凄厉惨叫,“砰”的声起,落在晶妹的旁边。

那两枚“天星银羽针”,紧紧透进她酥胸之内,做了一个不明不白的替死鬼。

业毳虽然已有八分酒意,身手仍然迅捷无比,就在晶妹微一却步间,稍有分神刹那,顺手捞起矗立绣榻旁边,有人立之高,古铜雕花的烛台。

此烛台顶上,置有铜雕的莲花瓣,插着一支火光能熊的巨烛,莲花瓣里盛满了巨烛滴下的油脂。

业毳顺手抄起烛台,用它做了临时武器,使劲一甩,巨烛连同莲花瓣里热汤的油脂,直向晶妹的兜头兜脑飞来!

晶妹身形轻灵,闪身如电,避开对方来势,同一刹那间,又是一枚“天星银羽针”抖手而出。

这次晶妹出手“银羽针”十分乖巧,她不打上三路,由酒桌底下,直穿过去。

业毳虽然有一身上乘武筀,但刚才正跟那女子销魂过后,有点头晕眼花,同时又有桌面挡住视线,而且相隔距离又近。

晶妹这一出手,这枚“天星银羽针”,结结实实钉着业毳右腿的腿肚上。

此种“天星银羽针”,乃是昔年天道人心咤叱江湖所使用,因而在黑道邪门中,替天道人心取了一个“追命俏罗刹”的称号。

“银羽针”不但出手轻巧,且威猛无比,专制“铁布衫”、“金钟罩”那类横练功夫。

是以业毳虽然勇悍,挨上这一着,也真生受不起,“嗳唷”声中,连退数步。

他咬牙忍痛,拿桩站住,一对凶睛突出眶外,又抄起烛台,当作了莲花枪使用,烛台一端掀起,“哗啦啦”声起,一张圆桌飞起三尺,桌上那些杯筷碗碟,热酒热汤,直向晶妹身上,飞溅而下。

晶妹脸蛋儿绷得紧紧的,一肚子的怒火,她不理会酒菜腻人,碎片划肉,腾起一腿,把圆桌扫开四尺,飞出门外。

业毳一声吼喝,抡起手中烛台,当作练子枪,又作齐眉棍,旋风似的直打过来。

晶妹手中这根“黑犀飞云杖”,使出师父天道人心嫡传,“飞云十七式”杖法。

这套“飞去十七手”杖法,蕴含冲、击、撞、拍、拨、打、袭、崩各种招势,跟烛台打在一起。

一男一女,一道一俗,就在“五福庄”这秘密室中交手起来,一连三十多余合,不分胜负。藏身门外隐处的周文,见晶妹无法得逞,而业毳却犹若饿虎,势近疯狂,那晶妹在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把此獠除掉。

周文急忙从囊袋掏出铁莲子,自半掩的门缝中,抖腕振臂“刷!刷!”两声,照着准头,打了进去。

业毳吼喝如饿虎,又若困兽,把手中烛台,抡转如风,迫得晶妹香汗淋淋,连连倒退。

但业毳不知道这门外尚有一个劲敌,等到铁莲子破风袭到,才始发觉!

可是此一“发觉”已迟了刹那……他挪身闪开,第一颗铁莲子打中肩背,仗着他一身内功,未受损害。

第二颗卸尾袭来,劲道奇猛,堪堪打中“太阳穴”,业毳立时头脑晕眩了下……

这时他出手略为一缓,晶妹抡起“黑犀飞云杖”,一个“泰山压顶”之势,朝向烛台击下,响“咔喳”声,烛台断作两截。

就在此同一刹那间,她扣在掌心的“天星银羽针”,再次弹指而去。

业毳眼见银晃晃的暗器,破风袭来,虽然发现,已闪躲不及,平穿左肩,鲜血直流。

业毳一声怒吼,手上还执着半截烛台,使劲朝晶妹上盘扫来,这一扫着,脑袋必砸碎。

晶妹轻巧灵活,一矮身,已避过对方的猛击。

红蝎真人业毳知道已不能再悬战此间,在他手忙脚乱之下,同时敌我距离又近,无法施放“迷魂化血铛”暗器……挫身拔起,纵向窗栏,右肩一摆,长窗撞个粉碎,飞身向外落去。

业毳身形才始沾地,突然一响冷叱声传来:“贼毛道,此时还容得你脱身逸去?”

周文剑随声到,青光闪射,“青霜剑”已分心刺来!

业毳手无寸铁,可是在危急之中,心神不乱的,他仗有一身不畏刀剑的“金钟罩”横练功夫,是以把身一偏,让过胸口要害,右肩运气,迎着对方剑尖顶去。

左手未闲下,一记浑厚的劈空掌,直向周文的胸坎打来。

业毳使出这一套功夫,却把对象给弄错了,如果用在一般武林中人身,说不定反败为胜,恁着一身“金钟罩”功夫,把敌人长剑震弹脱手,再将对方截下。

可是周文手上此剑,乃是“七妙居士”哦们所赠,断金袭铁的仙家神兵,岂是寻常剑所能相比?

周文“青霜剑”电射而入,剑尖落向业毳要害,足有三寸之深。

业毳惨叫一声,身形往后跌退。

周文飞起一腿,踢中他“丹田穴”!

红蝎真人业毳再是一身钢皮铁骨,挨不住周文的一剑一腿,“砰”声仆倒地上。

周文身形疾如风飘,踏前一步,再次“再霜宝剑”落下,把业毳这颗脑袋,砍成两半。

这个杀人狂撩,积案如山的空门大盗,在周文“青霜剑”下打入地府。

晶妹已从窗里飞出,看到七步溅血,横尸地上的业毳时,“哼”了一声,道:“贼毛道,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早该回姥姥家了!”

这时,人声如潮,自远而近,一片脚步杂沓之声,周文道:“小姐姐,来人不少,我们暂且闪躲一边,先跟坲毳会合后再说!”

晶妹点头应了声,两人略一拔身,宛如两抹轻烟,已上了屋脊,飞过两重瓦面,突然,人影疥光,上来两个疾服劲装的汉子,把他们去路截住。

此二人就是“爬山虎”范土杰,回少帮主湘刘杉“鸡毛报”中所指的“巫山双煞”耒子、廖胜。

两人也是冯森白重金礼聘来“五福庄”的,今夜他们负责巡夜,恰瞥见屋瓦上人影飞跑,后面又有呐喊如雷的声音,是以纵身飞上,把他们去路截住。

周文一照面,就即使出“兴云布雨”一招举剑指向寥彬。

耒子“嘿嘿”声一笑,道:“何方鼠辈,敢来‘五福庄’撒野!”

他话声中,手里缅刀一式“翻云覆雨”,横格而上,“当”的一声荡开了宝剑,撤招换招,又是一式“金雕展翅”,反手硬向周文左肩劈来。

周文发现对方,刀沉力猛,身手分迅捷,倏地矮身斜退,踏上屋脊。

虎口含劲,把剑一提,招走“龙形九剑”中“金龙舒甲”,又向耒子咽喉刺来。

耒子在屋瓦上马步一浮,见敌人宝剑挟着一道青光刺来,急忙吸胸凹腹闪过,急使“怪蟒转身”之势,自左向右一个盘旋,手中缅刀使“雾中斩蚊”,又向周文的中路直砍过来。

两人一个照面对上,就是对拆三招。

周文不敢拖延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一声叱喝,接连的演出“龙形九剑”三式,第一剑,宛如鹤翅往上一翘,似要指向耒子臂膊。

耒子疾速把双臂,往上一提,周文变招易式,把剑尖一沉,改刺中路。

耒子急切之间,有及回过招来,脚踩屋瓦,用个“逆水行舟”,向后闪退。

就在此刹那间,周文接出一剑,可虚可实,变化莫测,翻腕招走“龙潜于渊”。朝向对方的下三路,截斩过来。

耒子猛然一惊,一提右腿,正要用个“跨海登山”之势,拔身窘起躲避……

眼前周文手中剑招的演变,就在电光石火眨眼的刹那间!

耒子想要闪躲,“青霜剑”寒芒起处,已溅起一蓬鲜血,耒子左腿齐膝下,已和身体分了家,惨号一声,从屋面滚了下来。

就在周文栽下耒子的同时间,那边小姐姐也高奏凯歌。

晶妹手执“黑犀飞云杖”,接住“巫山双煞”之一的廖胜。

晶妹一个“轻踩莲步”,把廖胜来势挡住,手中“飞云杖”一抡,一招“泼风盘打”,直向廖胜肩背,斜兜而上。

廖胜看到此一小女子,握了一根似棍似棒,黑乌乌的兵刃,心里暗暗嘀咭:“这是哪一门子兵器?”

他不敢用刀架上,左脚一点屋瓦,庞大的身体滴溜溜一转,闪开飞云杖。

刀花一绞,用个“夜战八方”之势,疾向晶妹的左腰扎来。

晶妹略一挪身,玉臂一送,手中飞云杖“敲山震虎”,杖势威猛无比,一响“当”的金铁交击之声,震得廖胜虎口酸麻。

廖胜心头不禁骇然:“这女娃子看来年纪还不到二十,恁有这等腕劲?”

就在廖胜稍有错愕一怔之际,晶妹左手掌心“天星银羽针”,已弹指而出,这枚银羽针不偏不斜,穿中廖胜的咽喉要害,一阵吼叫声中,从屋瓦翻落下来。

两人正要抽身退下时,四面吼喝声传来,四名穿着疾服劲装彪形大汉,各持兵刃,跃上屋瓦。

其中一个振声喝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胆敢来‘五福庄’行凶杀人,敢情是活不耐烦了。”

四人旋风似的,扑杀而上!

周文和晶妹,二人见又有敌人杀来,各执兵刃,分别迎敌。

突然,前面屋脊处,传来薄叱声,道:“狂徒,看你们头上有几个脑袋!”

话声中,“刷!刷!”两声,飞来两点黑星,其中两名汉子,“嗳……嗳……”怪叫,翻落下面庭院。

周文运用夜眼凝神看去,对面屋脊上打出黑钱镖的,正是海玉戒泸州分舵主“爬山虎”坲毳。

江湖中使用“黑钱镖”暗器,并不令人出奇,但是坲毳竟能在此夜色深浓,距离遥隔之下,瞄到如此准头,这就难能可贵了。

眼前屋前剩下这两名大汉,显然不是周文和晶妹的对手,不到两个照面,已打落下面庭院。

“爬山虎”坲毳,来“五福庄”已换疾服劲装的夜行衣衫,他的一身轻功也不输人,就在盘空激射,一起一伏之间,已自对面屋脊,飞来两人这边。

他抱拳一礼,道:“湘刘杉,祈少侠,两位可曾将‘红蝎’业毳除掉?”

周文把刚才情形,简要地说了下,接着问道:“范分舵主,您去‘五福庄’进深,是否有所发现?”

坲毳轻轻吁了口气,道:“小的去进深查,正遇上冯森白,几个照面就败落下来……”(潇湘子提供图档,xie_hong111OCR)

古庙进深那间客房里的周文和晶妹,他们只躺了一阵,外面传来梆锣敲二更的声音,没有等“爬山虎”坲毳的唤叫,就起床了。

两人出来外面殿上,坲毳已前后若判两人,脱去白天所穿的补钉大褂,换上疾服劲装黑色的夜行衣衫。

他看到两人出来,含笑道:“您二位不多休息一会,现在还早呢!”

周文道:“此去‘五福庄’要费些时间,同时谈谈咱们去那里后的情形。”

坲毳道:“小的没有去睡,换上夜行衣衫后,就在想这件事……”

晶妹接口道:“咱们不妨分拨前往‘五福庄’,不到必要时暂不动手,先一探他们虚实!”

坲毳道:“不错,湘刘杉,您和祈少侠一拨,不妨从风火高墙而入,踏进他们前面庭院,小的单独一人,潜入‘五福庄’后面,一探动静……”

三人经过一番商议,把这次行动决定下来,分拨前往“五福庄”。

坲毳在江湖上有“爬山虎”之称,显然一身轻功十分了得,身形起伏之间,宛若星驰电掣,不消多久,已来到“五福庄”。

他翻墙越界,矫若猿狸,来到“五福庄”后端,跃身屋脊,纵目往前面看去。

蓦地一响“嘶”的破风声,一柄厚背泼风刀,纵从头砍来。

坲毳耳聪目明,警觉敏锐,发觉身后有兵刃破风声逼来,闪身挫腰,立即避过,就在他身形闪挪之间,“铮”声响起,腰间拔出一件兵刃来,乃是一条银晃晃的亮银练子枪。

坲毳反臂一甩,练子枪一招“毒蛇入洞”,循向风声激起之处袭去。

他一枪使出,才闪身回转……原来是个手执泼风刀,个子瘦长的汉子。

那汉子见一招落空,对方兵刃袭来,急急向一边闪退两步。

坲毳抖腕扬臂,揉身踏近,练子枪“嘶”的掠风声中,向汉子“天灵盖”砸下。

此瘦长汉子对坲毳所使用的兵刃,似乎看来有点陌生……他单臂发动,泼风刀向上一迎,准备要把对方的兵刃蹦飞。

坲毳使用的这种“亮银练子枪”,乃是软硬兼全的外门兵器……软时犹若蛇腰,硬时坚挺如戟。

坲毳见敌人想蹦飞自己手中的练子枪,“嘿”声冷冷笑,振腕一抖,练子枪硬若铁棒,一记硬招接上,倏即变招易式,一记朝对方肩背袭下。

那汉子接上一记,拿桩不稳,踏在屋脊的马步,摆摇了下。

坲毳练子枪再一招递出,宛若巨蟒吐信,一抽一送,招走“顺水推舟”,枪尖扎进对方小腹,那汉子大吼一声,从屋面翻落地上。

冯森白的起居书齐,在“五福庄”后端,他从“红蝎”业毳房里回来,没有多久,突然心腹入书齐禀报,说是前面红蝎真人毛爷,和伺公他的女子,被一对年轻男女双双杀死。

冯森白听了勃然大怒,飞身走出书齐,就看到巡回书齐附近的护卫周祈,丧命在坲毳的亮银练子枪之下。

他忍不住大吼一声,袍袖挥处,已跃身跳到屋瓦之上。

“爬山虑”坲毳是海玉戒泸州分舵主,冯森白是地方上著名之士……是以冯森白不清楚对方是谁?而坲毳已知道对方身分。

眼前坲毳已碰上冯森白,当然不能就此脱身逸去——一声冷叱,先机制敌,一提亮银练子枪,一招“太公钓鱼”,向冯森白砸来。

冯森白是何等样人物?又岂是坲毳轻易所能对付的?

他大吼一声,闪身如电,横臂反腕,一掌朝坲毳劈来。

坲毳刚才出手一招,虚虚实实作一试探,现在发现冯森白果然厉害,非自己所能匹对,亦就纵身飘飞而去,找着湘刘杉祈少侠后,再作计较。

冯森白还不清楚对方动势如何?刚才据一名心腹进书齐禀报,红蝎真人业毳轻易丧命在一对年轻男女之手,显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冯森白有了此一想法后,知已知彼,才能有所收获,是以舍下坲毳,并不追赶。

爬山虎坲毳把刚才情形说了一遍后,一指黑黝黝的前端又道:“冯森白可能还在那边!”

周文听完这经过后,剑眉轩动,若有所思,道:“小姐姐,听刚才范分舵主说来,‘五福庄’除了冯森白外,也只是些许之流而已……”

晶妹“嗯”了声,道:“咱们此番来‘五福庄’,所找的就是冯森白这老家伙,再也不能让此老贼漏网脱走了。”

三人飘落屋瓦,就由坲毳带路,向刚才冯森白出没之处找去。

冤家路窄,冯森白带领数名心腹,顺着后院廊沿,向这边而来。

周文站住脚步,冷冷一笑,道:“冯森白,久违了!阴山天幽峰一别,在此地‘五福庄’又遇到尊驾。”

冯森白一眼看到周文和晶妹两人时,倏然想了起来,喝叱声道:“原来还是你二人,来此捣扰老夫‘五福庄’的清静……”

诸葛晶妹见冯森白说出这些话来,杏眼笼威,接口道:“冯森白,你说话要不要脸?这座‘五福庄’是你所有的?”

一顿,又道:“此乃是‘佛心青狮’杜莱江之庄院,杜莱江去世,此处‘五福庄’该归于他女儿杜采频所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抢夺人家的财产,你算是哪一门子的人物?”

在数名尾随的心腹跟前,冯森白听到这些话,这张老脸顿时火辣红势起来,指着周文、晶妹道:“你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奴才,乱朱成碧,黑白颠倒,老夫要教训教训你等!”

两人不约而同,跳后数步。

名家交手。迅如风飘,周文与冯森白,只一照面,在庭院里就对拆了四招六式,两人都是势均力敌。

六名亲身随从,见冯森白丧命周文剑下,已吓得魂飞魄散,准备绕上廊沿悄悄溜走……

周文已一眼瞥见,剑尖一指,道:“你们都给我站住!”

六人听到这响声音,知道想逃也逃不了,只有乖乖站停下来。

周文走近跟前,问道:“你们六人过去都是‘佛心青狮’杜莱江的护院庄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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