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说这一切值不值,当是那人觉得值不值62(1 / 2)

这一路风平浪静了十日,一日雪重过一日,到得第十一日时路上已被大雪封闭,东方朝阳一行三人投宿在边境一个小镇上,刚巧被这大雪给困在客栈内动弹不得。

东方朝阳有些忧虑地竖起耳朵听着外头风雪声,客栈门窗虽然紧闭众人不出,但那声响似未有稍停的意思。

老无心依旧闲散啜酒,不管喝了多少,她永远都是那般清醒的模样。

老无语依旧是那般多话,嘴里滔滔不绝唸着:“已经被困在这里头第三天了,这万一要是整个冬天都这麽没完没了的下着雪,咱们不就都别想上祁老山回老无教了?”

“妳俩主僕没在这时节下过山吗?”

“当然没有啊!没事干嘛下山?祁老山上应有尽有,而且负责粮食用品的弟子通常都会在冬日来临之前把所需物资皆备齐,这回要不是奉老教主之命下山,我跟掌教使何需苦巴巴地走这一遭?”

“妳们向山上通报过了吧?”

“当然报过了呀!一旦抵达这座『潜龙镇』,不管何人想入山都得向山上禀报,申请入山许可啊!”

“还要入山许可?”

“不然呢?任由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混入祁老山,这可不是咱老无教的做法!”

这老无教虽然远离江湖,但制度规模倒是颇有章法,一点都不马虎。

东方朝阳虽然不齿老教主的手段,但对于老教主管理的方式,这手腕跟头脑倒是令他颇为钦佩。

“倘若没有入山许可呢?如果我隻身一人硬闯,会怎麽着?”

“若没有入山许可,那便会有前仆后继的老无教弟子阻止你入山,直到你放弃为止。”

“倘若我偏不放弃呢?”

“照您现在的武功,那本派弟子约莫有三成都会死在东方小教主您的手上吧。”

“你们居然编派了三成人力在守山,这会不会太过小题大作了一点?”

这一路上东方朝阳与老无语较有话说,避免与老无心有任何交谈的机会。

老无心默默饮尽手中酒,闻言竟道:“这跟我们觉得你们非要选出一位盟主统领江湖一般小题大作,简直是同一个道理。”

东方朝阳怒嗔:“江湖本来就需要一位头来统领,哪里小题大作了?”

老无心道:“为了这盟主宝座,你可想过有多少生命陪葬在这上头?”

又道:“你可知道江南霹雳教主为了争取盟主之位,十几年来家眷子弟葬送了百来条命?”

老无心最后冷然道:“你说这一切值不值,当是那人觉得值不值,你觉得这一切无所谓,但是那人却觉得此生寄託为此,你这一介外人又如何能对别人的人生下评论?”

这是头一回,东方朝阳被老无心给堵到无话可回,只能默默替自己斟了酒仰头饮尽。

你说这一切值不值,当是那人觉得值不值。

这句话狠狠地戳进他的心口深处,他觉得无双这麽做不值,但无双觉得值。

从前他并未好杯中物,但这一路行来不知为何,每餐每桌每回都需要喝两壶酒麻痺自己。

第二壶已见底,东方朝阳又唤了店小二上前。

老无语有些担心,从老无心那桌走过来东方这桌阻止:“东方小教主,您不能再喝了。”

“尚未醉,为何不能喝?”

“您餐餐都饮两壶,这样对您身子不好,再说,借酒浇愁只是愁更愁。”

“若能微醺稍解我片刻胸中的愁闷,这借酒浇一浇愁也是好的。右掌教使,妳说是也不是?”东方朝阳忽然扬起手中的酒杯朝老无心方向举着。

老无心一听东方朝阳如此说道,也举杯与东方朝阳遥遥相对:“那麽本使就敬东方小教主一杯。”

趁着东方朝阳与右掌教使搭话时,老无语转过身背对他接下店小二捧来的第三壶酒,将暗藏在手掌中的白色粉末一翻,神不知鬼不觉地倒进了酒盅内。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乾!”

待第三壶见底时,东方朝阳已经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困在客栈三日,东方朝阳心焦之下便会招酒来喝,这一餐的第三壶酒算起来已是他今日所喝的第七壶,他的上限便是一日六壶酒,超过了稳醉,这可是老无语近身观察所得的结果。

为了替主子图谋,她可是事先未曾禀报,便先下手为强,想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主子再顾虑矜持总也会为了大局设想,照她所规划的方向进行。

老无语在旁闷不吭声静候了好半晌,确定东方朝阳不醒人事之后,方才对遥遥那一桌的主子呼喊着:“右掌教使,搞定了!”

老无心依旧稳妥端着酒杯,眼神与神色如常,但听老无语这一句娥眉一蹙,心中隐隐起了不妙:“什麽搞定了?妳干了什麽好事?”

“我在东方小教主第三壶酒里头下了『玉如春』!”

“什麽『玉如春』?妳从哪里弄来的?”

老无语可得意了:“『玉如春』是一种催情药,据说男子吃了这款情药,必定得找个女子欢爱交合方可解。”

她光从名字也听得出来是一种不正经的情药,老无心不耐烦地问了第二回:“妳从哪里弄来的?”

“呃?这个来头不重要,赶紧把东方小教主给扶进房里头办事才要紧吧?”

见老无语顾左右而言他,她约莫也猜得出是何人所给之物:“左掌教使给妳的?”

那位兄长,武功虽不弱,但更醉心在这种旁门左道上,这普天之下所有的催情春药,没有他弄不上手的。

老无心一时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怒斥老无语:“本使可需要用到这等下作的手段?”

“嗐!总之右掌教使您先把东方小教主给睡了吧!一旦他与您同过房,将来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总归他是欠了您一次对您心中有愧,将来您若想要教主之位又何愁他不给呢?”

老无语那张嘴总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经她如此游说,老无心心底隐隐动摇起来。

“倘若真无女子与他同房,那他又会如何?”

“左掌教使说,『玉如春』一出便需得男女欢爱方可解,否则⋯⋯”

“否则?”

“否则男子体内武功会与『玉如春』相抵抗衡,直到内力散尽为止。”

老无心忽然心念一动:“喔?既然这娄子是妳捅出来的,妳便自己看着办吧。”

“啊?”

主子这麽一交代,老无语登时翻翻眼珠无语问苍天。

“既然妳主子都不主子了,我何须为妳操心烦忧?”

“啊?啊?”老无语登时慌了手脚。“那我现在该怎办?”

“照妳所言,不是该将东方小教主给扛进房里吗?是妳我房间呢?还是他的单间呢?”

老无语终于听出主子话中的调侃之意,紧绷的心弦一松,隐隐之中却有一丝惆怅:“掌教使您还笑话人家!无语做这一切可都是为您着想啊!”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