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没我跟主子带路，你可找得到祁老山？59（1 / 2）
祁老山上的老无教虽然远离尘世不涉江湖事务，但是老无教中的“无老书阁”日夜皆收集着本朝南来北往讯息书录作为野史书记，甚至连前朝与他朝的断本残简皆有所藏，是以此阁在一些江湖高手之间口耳相传，连书圣都为之心神嚮往。
“无老书阁”头有一部奇经异典，里头记载了百年江湖流传的祕术，前几年老无言日日跟着小教主到书阁报到，无聊打发时间时曾经翻阅过几页，本子里头的中段记载了一种叫做“挪移大法”的奇怪祕术，说的是如何将自己的武功挪移至他人身子里头。
当时她只觉得这天下哪里有人会想要把自己的武功转移到他人身上，对她而言此术也着实过于高深，她只稍微记下了书名与术名便就此掩卷，连小教主她都未曾向其提过一字一句。
“挪移大法”不全然能将自己全副功力转移至对方身上，但若是对方乃是毫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此时挪移大法便是转移武功的最佳选择。
若是对方有稍微一点武功底子，弄得不巧两人都会走火入魔！
老无言刚刚对东方朝阳透露的便是这消息。
她虽然不知有“採阴换武”之术，但是跟着小教主在老无书阁混惯了，无事消遣读来的东西此时却是信手拈来，分外有用。
“挪移大法”可将东方朝阳从老无双身上得来的武功转移回去，不需要老教主的血，也不需要去找天山雪莲，只要习得此法，便能将武功挪移回老无双的身上，这才是东方朝阳第二想做之事。
只要习得“挪移大法”便可将那噁心至极的下术者碎尸万段，不需要留这种人苟活在这世上，能早日剪除此等败类，对江湖才是一大好事。
东方朝阳并未被棋圣所言给打动，却是被老无言透露出来的讯息打动，他想着若是能把第一件事达成，第二件要事便是赶紧地把身上这原先属于老无双的绝世武功给挪移回去，至于老教主身上那肮髒汙秽的血，他可是一点都不想仅仅为了保存血液新鲜而非得留住老教主之命。
“挪移大法”能不受上述箝制，将身上的武功尽数挪回老无双的体内，这才是他东方朝阳所想做的事。
“喂！叫你几次了，你是耳聋是不是？”
初雪缓缓落下，东方朝阳一路狂奔在前，马蹄一个踢踏那花瓣似的雪便碎裂成水融于黄土泥地上，他一听后头声音终于回神拉了缰绳慢一慢马步，好让那位小姑娘老无语跟上与他说话。
“什麽事？”
“我说天色不晚了，前头正好有一个小镇，我们找间客栈今夜歇了吧。”
“要歇妳们歇，我再多赶赶路。”东方朝阳语毕正要扬起马鞭，却听老无语嗤笑了一句：“你没我跟主子带路，可找得到祁老山？就算找得到祁老山可找得到老无教？”
东方朝阳被此话一堵，顿时半句话也回不上，马鞭依旧举在头上迟迟无法落下，忍不住应了一句：“祁老山这麽明显的目标怎可能找不着？只要找到了祁老山，还怕找不到老无教吗？”
“省省心吧，我家主子也不会故意拖累行程，照我们的路程走约莫半个月就可抵达祁老山，你自己一人瞎摸巷，走的冤枉路只怕不少，只要你这一路乖乖跟着我们，该休息时便休息，包准你半月后抵达老无教。”
东方朝阳默然不应，只是仰起头任这一阵冰冷的飞雪扑打在他的脸上。
不过百日便由夏末经秋至初冬，这初雪来得如此突然，他心上有些止不住的心慌焦乱。
那潭水若遇冬日不知可会结冰？倘若结冰，无双若从水底脱困却被困在冰下，那又该如何是好？
心中这麽一想，便有些犹豫是否该回头去守着无双落足消失的那一处。
东方朝阳脸蛋本来就俊俏，此时仰头无语问苍天，脸上虽然杂乱不堪，但老无语被他那忧伤的神色动容，一颗心像小鹿一般乱窜，忍不住出言安慰他：“其实你也别那麽担心，小教主她能耐可大的很，由小自大明枪暗箭不知有多少向她射来，她还不是关关都过了？”
东方朝阳沉下脸眉头一皱：“明刀暗枪？”
“你以为当老无教的小教主可是这麽容易？日日夜夜都要接受四大长老的武功考核，这几位长老呢有得明着来有得暗着来，其中有一位还擅毒，老无双可是打十二岁就接任小教主一职，你说她能安然无恙度过这些年，不是很有能耐吗？”
老无语这话引来后头主子的一声抗议，小姑娘只好赶紧摀住嘴，拉住马绳退了好几步与主子老无心并肩同行。
“妳与他说这麽多做什麽？”
“没什麽，就是闲聊闲聊。”
“妳若觉得太闲，赶紧去前头问好哪一间客栈有房，免得到时咱三人落得没房可住的境地，快去快去！”
这是头一回主子驱赶她离身，老无语虽觉得有些奇怪，还是遵命先行了一步。
老无心见她走远立马夹紧马腹，跟上了东方朝阳的马步。
两人双驹一时无语并肩而行，一路雪花相送，此情此景竟有些冬日雪地旖旎风光。
老无心头一回心生此意，忽然觉得自己莫不是离开了老无教，心思一松便开始想东想西了？
老无心甩开那一份姑娘的心思，开口问：“东方英雄，可否请教小教主因何事坠落失踪？”
身边一位女子容颜与无双一样，却不是无双，东方朝阳心里头生起不耐烦：“都与前辈们说了，当时妳不也在场听着，为何又要再多问？”
“无心是问，小教主为何坠落，东方英雄可没向诸位前辈解释过。”
这倒是提醒了东方朝阳，回头得到客栈得修一封书信告知棋圣前辈，无双之所以会掉落便是因为柏树之，而那柏树之依旧在那附近逗留，若遇着必须要逮住加以管束，否则不知他还会兴出什麽事来。
东方朝阳不情愿地答道：“遇到一条恶犬向她扑去，无双闪躲时不小心失足坠落，便是如此。”
老无心难得一笑：“她掉下去的那一刻，只怕你还想她会使一招『迴风逆雪』，逆势将她自己给顶回山头上是吧？”
这一招“迴风逆雪”她十岁时足足练了一年多才习成，但老无双头一次使便成功，她们两姊妹的差别就是一年与一日，天壤之别。
所以怪不得老教主老是将老无双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着，老嚷着无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连她这位做姊姊的也着实心生佩服羡慕忌妒，恨一样是同一个娘所出，她的武艺居然差了妹妹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东方朝阳赶忙道：“不，我赶紧就跟着跳下去了，但还是慢了一步。真是奇怪，怎麽会慢她一步呢，明明我个头比她大又重，怎麽说都能在半途截住她，就算截不住她，与她同时落水也不成问题，这一前一后落水也要能看见她才是啊！”
老无心被他自责自问给逗笑，说道：“你别太自责，小教主就算全身武功都过给你，但她自小所学所习都深刻在她脑子中，而且她啊最喜欢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你在这边想破头也没用，她既博学又是练武奇才，就算砍掉重练只怕不过十年八年就又能回復到她现如今这天下第一的武功，到时你啊，别又是被她给比了下去。”
这话底的意思褒过于贬，意思是只有无双才能超越无双。
东方朝阳如被星星之火给燃起无穷的希望，灿言笑道：“无心姑娘的意思是，无双她定然还活着？”
老无心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那点头的动作似无心却有意，嘴角起了一个相当肯定的笑容：“双胞姊妹心意相通，倘若她真死了我定有所感，但这些日子以来无心好吃好睡，可不觉得小教主已不在这人世。”
“真的？”
“你可有我这位做姊姊的了解她？她啊，就像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一样，你以为斩断了她的尾巴就要了她的命，没几日她却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妳眼前悠转，直教妳气得牙狠狠，却又无可奈何。”
老无心武根既不如老无双也比不过哥哥老无情，最终便将心力转至毒物上头鑽研，使毒的对象自然是老无双，可每每都被老无双给破解，让她着实有些鬱鬱不得志，幸而哥哥老无情有一回中她一次毒，让她没有灰心丧志，看破红尘下山当个普通姑娘嫁人比较快活。
东方朝阳听出了老无心话头里边的记恨，面上却佯装不知，把话题带了开去。
他记得无双曾经说过，在遥远的东北群山上有一门教，老无教自成一派闭锁于祁老山上，教中千人自成一国与世隔绝，创此派者为百年前一位武功奇绝的高手，因缘际会困于此处，又因缘际会自创了几门绝技，脱困后返回江湖展现武功纷纷打落当年一干排行前几的高手，之后被江湖黑客劫杀数年，但觉无趣只好又再度归隐祁老山，在此处落地生根了好些年，门徒渐聚，为了将一身武功留传于世，故创老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