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所谓夺妻46(1 / 2)

柏叶啸此时依然挂着皮笑肉不笑的面具,眼神稍微向夫人那处望去,却见她依旧淡然无谓,一副无动于衷之貌。可他不信,不信这位柏夫人再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却依旧能够保持着淡然无波之心。

棋圣虽然换了名字,但容貌与二十年前的棋王并无二致,柏叶啸不信夫人认不出眼前这男子。

多年来的梦魇终于成真,这一天纵使他用尽心机左躲右闪,却终于还是翩然来到。

紧绷多年的心弦终于在此时断裂,柏叶啸手紧紧握成拳状,准备在适当的时机偷袭。

却在此时,被大师兄踩踏在地上的东方朝阳喜颜悦色地向棋圣喊道:“前辈您可来了!无双姑娘正找您呢!”

棋圣尔雅一笑,视线被东方朝阳给引去:“小兄弟怎麽啦?惹你师父生气啦?”

东方朝阳努力要将那张俊脸从大师兄脚下给抬起回话,没两三下又被柏琢之给硬踩回原位,无奈只好脸皮贴着地上尴尬地笑说:“是求师父一事,但师父不允,便被大师兄这样踩着了。”

“噢?”棋圣好奇一问:“盟主何事不允呢?”

柏叶啸别过脸并不想回答此问。

柏琢之这位弟子自然又捡了一事服其劳,忙对棋圣这位前辈解释:“这东方朝阳偷学别派武功按门规该当废黜武功逐出苍松派,师父网开一面要将小师妹嫁给这小子留他继续待在苍松派,可他却偏偏不领情硬是求师父成全让他离去,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嘛?”

一提及小师妹,东方朝阳便如同天灵盖被狠批一刀般,眼神突地一亮似乎想开口说什麽要事,却被棋圣抬手给制止,对着东方朝阳教诲说道:

“既然你犯了门规自当以门规处理,”棋圣猛然又向着柏叶啸说:“盟主这般庇护喜爱的弟子,此举甚是不妥。”

最后还慎重其事、语重心长地摇了摇头。

东方朝阳不太明白棋圣挡他的因由,又要再度开口,此回却是被柏叶啸给抢白:“棋圣前辈如是指点,柏某自当受教,琢之!把这孽徒先收押起来,改日再来处理他!”

“诶?!”棋圣却又再次抬手制止,“棋某哪里是柏掌门的前辈?盟主着实太过谦让,论年纪辈份在下都远远不及盟主,只不过与这小兄弟有过一面之缘,望掌门今日就行门规当尽之事,好能让在下将这位小兄弟带离苍松派。”

柏叶啸疑惑问道:“这话什麽意思?”

棋圣拱起手,十分坚定道:“请掌门人行门规。”

东方朝阳越是想走,柏叶啸便越是不想如他所愿。同理,棋圣越是想要他执行门规,柏叶啸便越是不想执行门规。

“当年柏掌门对琴兄不也未曾网开一面?为何今日却对东方小兄弟如此呵护备至?莫非⋯⋯其中有不为人所道的隐情?”

“前辈住口!”柏树之赶紧跳出来大声制止:“休得对我家师父无礼!咱苍松派的内事何以各位前辈竟然如此上心,各个前辈都要来伸出手指点我家师父该如何做?今日各位前辈只是来苍松派做客,哪有反客为主的道理?”

话说到这份上,可见棋圣这人也是善者不来,眼前各个如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存心不良,倘若他不小心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恐怕会招祸上身。柏叶啸虽觉得柏树之这徒弟护航言行挺是窝心,但眼前这个局面似乎又被逼着非要处理东方朝阳不可。

棋圣不改其色,有些痛心地道:“莫非真是因为盟主闺女中意这位东方小兄弟,所以才破格为其更改门规?但若如此,以往为此门规而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的那些弟子们,又情何以堪?盟主又有何颜面面对他们呢?”

棋圣虽然才刚露面,却像什麽都知晓通透般,此番言论更是引起众人的侧目。

琴圣当年与棋圣比武过后曾经醉吐过往陈年旧事,故琴圣并不为此番言语惊讶,只是棋圣为何偏偏要逼迫柏叶啸处置犯门规的东方朝阳,此举着实让琴圣想不通透。

“是呀,”琴圣之女凌珑忍不住拍案附和道:“我家爹爹当年便是被冤枉偷学别派武功触犯门规才被逐出师门,怎麽二十年之后门规却又改了?那当年我爹爹受的磨难又要向谁讨取公道?门规原来只是立着好看,不想遵守的时候改一下门规便可以了嘛?”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席上众人皆忍不住点头认同。

柏叶啸眉头一蹙,怕事上身只得放低声向琴圣解释:“当年为师也是被瞒在鼓里不知详情,这事的确让你受委屈了,你能原谅师父嘛?”

琴圣定定地望着此人,这麽多年来要说他无怨无恨倒也未必,可要说他恨极了柏叶啸却又非如此,柏叶啸的确是有错,但最可恨的并非将他逐出师门,而是那凌府满门四十二条无辜生命的生命,这一点他无论如何却是无法原谅。

而真正下令孽杀凌府的,却是堂阶下那位正展现着大师兄风范、意气风发地踩着师弟俊俏脸蛋的柏琢之。

有一种人不论过了多久,他的恶言恶行永远不会改变,这柏琢之便是属于这样的人。

二十年过去了,柏琢之依旧还是只会仗势凌人,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这一切的起始在于柏叶啸,但如若要找一个人替这些无辜枉死的凌府满门负责,还有谁比柏琢之更为胜任?毕竟这些诸多种种全是由柏琢之所行,就算是听从师命不可违,但人总有分别是非善恶之心,明知是恶却依然为之,这种人比之畜生又如何?

这些年来他没计较没来寻根究底没来寻事,并不代表琴圣不在意,也不代表他原宥了柏琢之。

正所谓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何况这对方惹下的可是血海深仇,四十二条无辜惨死再加上凌芸这一条命一共四十三条,条条都得算在柏琢之身上。

琴圣双眼熠熠生辉,对着柏叶啸点点头:“掌门人并没有做错,为何要琴某原谅?诬赖我的是柏琢之,灭江苏凌府四十二口的也是柏琢之,难道柏琢之的所作所为是掌门人所指派的?所以才要琴某原谅?”

柏叶啸一顿,被这样接连三个问题一问霎时无话可说,琴圣此前的目标似乎在柏琢之身上,并不以他为首,这令得他有些松了口气,能坐壁上观又何苦跳下悬崖自寻死路?

一直意气风发的柏琢之一听琴圣此话,便犹如见鬼似地收起了腿脚,顿时畏缩了起来,瑟瑟发抖地望向师父,师父却依旧面无表情,难以预料其心思。

柏琢之终于察觉议事堂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琴圣撇了撇嘴:“莫非琴某所说有误?”

柏琢之放了压制在东方朝阳身上的力道,默默起身退回柏叶啸的身边站着,方才道:“我怎地诬赖你?师父难道不会试你的功夫嘛?你偷学便是偷学,还怕人举报?”

重点是诬赖、重点是灭门,柏琢之却将重点放在举报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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