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谓前尘（1 / 2）
听得东方朝阳这一番论调，老无双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若让老无教那众教徒得知东方朝阳眼中的小教主居然是这般圣洁带有慈悲光环，指不定会吓坏山上那帮人吧？
“你又是打哪来的小子？”棋圣听这蓝衣的年轻人一说，甚是不悦。他人虽常隐身山林不问江湖，但并不代表他能容人欺负到头顶上来，只不过刚刚这位姑娘所言有些匪夷所思，需花点时间琢磨琢磨。
独坐武林盟主十数年的苍松派掌门柏叶啸居然是二十年前灵隐寺的寻空法师，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教人如何一时接受？
话说苍松派窜起成为名门大派似乎可以追溯到十八年前，当时苍松派并未像现今这般盛名，只不过是一个小帮小派蝇营狗苟罢了，但却偶然在飞豹帮截镖事件中将押镖的龙门镖局救下十数人，但凡飞豹帮看中的劫镖物十成十会将全员押镖灭口，因此当年苍松派此等义举在江湖里挣得了些薄名，其后又在皇室公主远嫁西域时被皇家徵招扮演着重要护送角色，地位在一年之间内窜升不少，于是柏叶啸便在次年毫无悬念接得武林盟主请帖，顺利在当年夺下盟主之位，其后又续任了好几回，前后十馀年稳坐盟主之位，此人名声不但好，也相当热于排解帮派之间的纠纷。
说也奇怪柏叶啸此人他未曾得见过，但传言莫不是众口一致赞得柏叶啸居盟主之位将五湖四海打理地井然有序，虽偶有风波但随即便会被整理乾淨，便是因为有这位贤良端正的武林盟主主持着江湖事务，棋圣才能妥妥当当地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乍然听得老无双姑娘此番言谈虽然震惊，但他在没有见到柏叶啸之前暂时还不能决定要做什麽，此外，他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去会会那位柏夫人。
总地来说，他持了一个保留态度，而他会寻机会去确认一下这位小姑娘所言所说是否正契合着这一切，在他未确认之前他不会先行表白态度。
“前辈切莫动气，这小子东方朝阳乃是“苍松派”的弟子，没有见过世面，所以说的话没有什麽见识，还请前辈大度勿怪。”老无双两手朝内摊开五指头互相衔接着，是一种慎重道歉的手势。
东方朝阳还待再说，被老无双一个眼神制止，只好呐呐摸摸鼻子住了口。
“噢？苍松派？”才刚想着要用何种机缘见着那柏夫人，就冒出一个与苍松派有关的毛小子，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抬起下巴问东方朝阳：“你师承何人？”
“东方朝阳不才，师从掌门人柏叶啸座下。”
“噢？柏叶啸竟是你师父？”在此之前若萍水相遇这位后辈他或许还不觉得有如何，可就在此时此刻竟冒出了这一位柏叶啸之徒，他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似是有心若无心地问了一句：“那麽你小师妹闺名为何？”
东方朝阳心下一惊，未曾想过棋圣竟会有此一问，呆若木鸡着问：“前辈怎知我有小师妹？”
棋圣撇撇薄唇，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老无双手指翻出一个手势，隔空弹了一个气准朝东方朝阳的腰窝而去，他吃痛朝她望了一眼，她无声口型言说了一个字，东方朝阳便乖乖地说了：“小师妹柏灵灵。”
“柏灵灵？⋯⋯”棋圣负着手，忽然悠悠笑道：“百花飘散叹凋零，昔日棋苓竟成柏灵灵？”復又摇摇头，有种叹奈何世事苍凉的寂萧之感。
东方朝阳正待要说些什麽，老无双又隔空弹了一个气准，这回则是朝他嘴上狠狠而去，力道虽减小许多，但弹在柔弱的唇瓣上自然还是减不了疼痛，他即便想说些什麽也因为这一下吃痛而说不出话了。
老无双相当体贴地将此刻的清淨留给棋圣，可这位前辈却只不过片刻便又恢復心静，坦然道：“难得姑娘肯将此事告知在下，但她们母女二人既然已跟随那人多年，想必也活得相当安泰，若我此刻出面岂不扰乱她母女的生活？”
老无双抬起颈子仰望一叹，真有股无语问苍天的感受。这位前辈似乎隐居久了、惯了，性情也偏淡薄了。
“咦？───”好不容易可以出声，东方朝阳一边吃痛捂住嘴，一边又狐疑地盯着棋圣，斜眼向屡发暗招之处瞄去，确定老姑娘不会再弹他之后，方才安心地咦下去他的疑问：“前辈怎知小师妹叫做棋苓啊？”
东方朝阳与柏灵灵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师兄妹之情，更是一种超脱同门的患难之情，这当然又是另外几个故事累积而成的过命之交，柏灵灵自然曾经对这位东方朝阳告知过自己的真实身世，她并非柏叶啸之女，但当年她的爹爹名唤棋王祖籍姑苏，即便长大成人要再去寻亲，却再也找不到人了。
好几次的错过造成了现在的情况，东方朝阳自然不知晓棋圣的过去是棋王，只纯粹将现在的情况与他所知的融合在一起，直言说道：“小师妹说呀，她的亲爹爹可好看了，真不晓得她爹爹怎麽捨得丢下她母女俩人呢.....”
棋圣面目终于有所松动，忙问：“她怎麽说是她爹爹丢下她母女？”
东方朝阳道：“据说小师妹身上有一种毒，普天之下除我师父无人能解，故当年小师妹的亲爹将她母女二人託我师父照顾，就这样二十年不闻不问───”
“胡说八道！你那小师妹怎地中了啥毒？分明是家乡遭荒又逢瘟疫才送往灵隐寺避难拜託他看顾一下，”棋圣额间的青筋微微一露，难得显现出怒气：“既然是託你师父照顾，怎麽託着託着就变成柏夫人了？两母女都改名换成了姓柏？怎麽託着託着三人都从灵隐寺消失了？就算她的亲爹爹要去寻，改了名易了姓，他又如何寻？怎麽去寻？”
老无双哼哼道：“前辈此话正中此事靶心关键，前辈不也改了名字吗？这叫她们两母女又要如何寻你呢？”
老无双这麽开口一说，棋圣顿时被噎住无话可回，是呀，当年为何他不将姑苏老宅棋府打理安生等候，在原地等其实才是最好的寻人方式，倘若那离去之人想回来寻的话，至少也不会扑空的呀！
可他当年伤心过度无心思考这一些，尽将老宅僕人散尽，自己云游四海寻人，此法犹如大海捞针，又怎会捞得到那枚银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