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稽首如空,睟容若睇(1 / 2)

  留下这一句,陛下利落下车,向殿中行去,穆庭霜品摸一晌没品出确切滋味,只得追着迳到殿中。

  两人一前一后进殿,栖兰殿,这是陛下起居之所,陛下倘若不在殿中,即便是太后也不能轻易踏足,因此两个人要说不说带一点嬉闹意味,反正没别人儿。

  可是进来就瞧见,怎么没人,大殿正中间立着一人,这人见李郁萧进来,膝盖不会打弯似的行一礼:“鸮靡见过陛下。”

  李郁萧长眉一皱,黄药子觑见立刻唤来留守的小黄门,训斥道:“贼囚奴才,叫你守门如何来哉?鸮靡公子来了也不通报。”

  这守门内侍愁眉苦脸:“黄公公有所不知,他一定要进殿等候,”又转向李郁萧,“陛下恕罪,奴婢万死,奴婢万死。”

  “你先起来,”李郁萧眉毛并没松开,“鸮靡不熟中州礼节,你现行一礼与他看一看。”

  内侍知机,立刻往地上跪,双手叠着抚上额头,端端正正往地上贴一贴拜道:“奴婢见过陛下。”

  “嗯,”李郁萧这才正眼看鸮靡,“你既出入御前,规矩总要学好。”拜吧。

  鸮靡却不拜:“砂织人只拜中州天子,不拜旁人。”言语间眼风竟是朝穆庭霜扫去。

  呦呵?管你是什么人,你敢抗旨不尊?李郁萧正要训斥,一旁穆庭霜闲闲开口:“你是砂织人还是陛下的舞侍,砂织人可遵砂织礼仪,不拜便罢。只是你若自认是砂织人,而不认自己是陛下的舞侍,”意味深长,“则应回到砂织去,何故稽留中州。”

  “是啊,”是啊是啊,李郁萧附和,“你若思念故土,朕遣人将你送回去便了。”

  鸮靡脸上愣一愣,随后又仰直脖子:“启禀陛下,鸮靡既是砂织人也是陛下舞侍,为何一定要二选其一?”

  穆庭霜目光炯炯看他一眼,转脸向黄药子笑道:“舞侍乐侍倘学不好规矩,一味逞口舌功夫,公公也该请一请弗忧县主。”

  弗忧掌宫中典矩刑罚,这是说黄药子既然教不好自有人教,黄药子一时也是诺诺请罪,他称罪,他统令栖兰殿诸内侍,一时间殿中跪成一片。

  可是即便这地步,鸮靡还是不跪。

  “鸮靡,”李郁萧肃着脸,“朕与砂织交好之心,天地可鉴人神共知,你却趁朕不在时闯殿,你若执意不肯见礼,那你便不是来请安,朕难免要疑心你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什么所图,你要趁着陛下不在进来下毒么?这可是行刺,陛下与砂织交好的决心天地可鉴,你们砂织人却要行刺陛下?

  不知是这个罪名鸮靡实在承受不起亦或是旁的什么缘故,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单膝跪到地上垂下头:“奴婢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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