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覆川(1 / 2)

  可这会伤透谢咽的心,谢咽做错了什么呢?要被这样伤害。

  沈慈珠现在才后悔,可他的后悔是因为什么呢?

  他自己都不明白。

  “珠珠,对不起……”谢咽还在道歉。

  他最后将这最后一点愤怒给杀掉了,他又是温柔的、无所不能的,可以庇护沈慈珠的样子,他低声喃喃,“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当初我自私一点,如果我不听从你父亲的命令,如果他对救命恩人狠下心来,是不是就敢带着你离开,然后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呢?

  “我爱你的。”谢咽的脸在沈慈珠的脖子上蹭了蹭,“我会永远爱你。”

  沈慈珠垂眼,在深渊般的黑暗里,他心想,可是我不爱你啊。

  怎么办,谢咽,我找不到我爱你的时间啊。

  他不明白。

  ——

  谢喉出去时,将黑T掀起,把脸上的血擦下去了,一直蜿蜿蜒蜒到了修长的脖子。

  他的脸依旧漂亮极了,成年不久还带了股生命的干净劲儿抽长着,清瘦的面颊含了瓷釉的光泽,每一丝转折都跟水墨笔勾勒出似的。

  少年被名为理性的冰冷表皮覆盖,于是成了一只雪白圣洁的鸥鸟,他俯瞰一切,又带了点茫然。

  “沈慈珠。”他喉间那颗红痣细微地动了动,一口血水被咽了下去。

  谢喉站在门外闭上眼,听见他哥哥正在大哭,是没有任何体面的崩溃嚎啕,沈慈珠没有声音,沈慈珠没有回应哥哥的绝望。

  他的手指抬起,抵在蔷薇花瓣般的唇间,而后垂颈,仙雾飘渺似的歪了歪头,他的视线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把冷淡的笑意藏在这月夜。

  月亮被囚于青郁冰冷的森林尖端,宝石般的绿光替代银白穿透月亮的躯壳,连血液都变了主人。

  而后他的眼珠慢慢下移,看着公寓不远处的一辆在路灯下的车。

  后车窗里萧先生冷漠地露了侧脸,岁月感在他薄白的眼尾存了痕迹,长睫以优雅乌浓的姿态轻蹙微毫。

  恍惚间他和谢喉有几分神似,不笑时皆含有不动声色的疏离,琥珀眼珠似有所感,他抬起,与公寓二楼上的谢喉对上了目光。

  良久晃出意味不明的探究。

  他是帝都握手楼爆破案那晚,在街边与谢喉对话过的那个男人。

  谢喉上车后,萧先生让早在车里候着的几个女人给他拿最高级药物处理伤口。

  “被下等人打的滋味,舒服么?”萧先生坐在沙发上,指尖是个古朴烟斗,烟雾袅袅,衬得他有种冰冷的神性。

  “谢喉,我的儿子不能被这样羞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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