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未明龙骨骏(2)(1 / 2)

夫子难得脸上挂起笑容,然后背过身去,自顾自地往县里走去。

刘庆之拿捏不准夫子的用意,毕竟夫子一向刻板,这一年从没见其开过玩笑,但若说是夫子一点征兆都没有的真要辞行,刘庆之是说什么也不信的。于是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夫子回到了夫子县里的小屋。

夫子的房子在县南,穿过热闹的街道时,不时有人和夫子打招呼,夫子也都一一点头回应。

终于到了夫子的房前,是一座并不大的屋子。

推开屋门就只见屋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胡凳,床上还有已经打包好的一个大包裹,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李夫子也不多言,领着刘庆之进去后就坐在了书桌前的胡凳上。

刘庆之站在夫子面前,目光却往一旁的书桌扫去。

夫子的书桌上很是整洁,除了笔墨纸砚外,几本经典如《礼记》《左传》等都整齐的码在一边,只是正中却平铺了一张麻纸,其上写满蝇头小楷,第一个字似是蜀字。刘庆之正准备细细打量,却被夫子打断了。

“此诗是我在长安的故友寄来的,名曰蜀道难,乃是李青莲去岁所作,据说贺监看完此作称其为谪仙人。我原以为是夸大之词,现在看来毫不为过。我知你诗才斐然,但须知天外有人,此诗你就拿回去多多观摩。”说罢李夫子将那张写了蜀道难的纸递给了刘庆之。

刘庆之双手接了过来,知道夫子又在教育自己,但那可是诗仙李白啊,像自己这种只会剽窃后世诗词,哪怕再学十年也拍马难及,只是这贺监,莫非就是贺知章?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开口言道:“多谢夫子。”

李夫子微微点头,接着从书桌旁的书籍里抽出一封密封好的书信,又递给刘庆之。

看着刘庆之不解地接过手中的书信后,李夫子笑道:

“此封书信是我给你写的拜师信,待新来的张县令上任时交予他即可。他是我旧时同窗,其才胜我十倍,如今高中进士,不久就要赴任咱这清河县令。”

“夫子为何突然要如此,原来不是教的好好的吗,难道是学生惹夫子生厌了?”刘庆之和夫子一年相处下来,早己将其看作老师,见其不愿教授自己,急忙说道。

“非也,你不要多想。你天资聪慧,诗才斐然,我的能力不足以做你老师,只能堪堪做你的引路人。恰好我这位同窗来清河当县令,你去他那才能不辜负你卓绝的才智,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我本名唤作李季,字通之,乃是河东人,少时家境不错,放浪形骸,整日就和你现在一样不务正业。后来家道中落,全靠大兄撑着艰难度日,我不愿拖累家中于是离家闯荡,到了此地,恰巧盘缠不够用了,就在此处乡学当起了夫子,顺便寄情山水,倒也是怡然自得。只是昨日家中传来消息,家母病重,我也是时候归家了,所以我之前的辞行就是此意。至于乡学在我走后会有新夫子来,你不必担心。”

夫子一字一句十分诚恳,刘庆之听完不禁动容,但也知夫子去意已决,对夫子行了一礼,问道:

“学生见夫子包袱也已整理好,想必是不日将别,那夫子何时归家?学生定要来为夫子践行。”

“明日卯时,开门鼓响后,你来城南送我罢。”这位曾让他头疼无比的学生此时态度却如此坚定,李夫子也甚是欣慰。

刘庆之拜别夫子后,就径直往家归去,刘庆之的家也在城南,神思不属的他一会就到了家门口。

刚准备敲门,就听到身后街上巡街衙役的动静,不待刘庆之思索,就被一道人影给一把拉了进去。

那是刘庆之的娘亲,把刘庆之拉进家后,赶紧关上了门,然后转过身看着刘庆之质问道:

“好啊刘庆之,为何现在才回家,是不是下课后又在外面胡闹去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