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改头换面41(2 / 2)

“公子你继续,姑娘我呢就不陪你了!”汝音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姑娘酒钱还没给,是吃霸王餐——喏!”

言某说着,指了指满桌子的菜。汝音这才觉得,还有这么多菜,没吃怪可惜的。若不是、若不是面前这个人,三番四次这么阻碍,汝音觉得自己应该都能解决的。

不想过多牵绊的汝音,直接放弃继续挣扎吃的想法,妥协道:“多少?我付!”

言某这才露出狐疑的笑容,汝音看他露出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对。

“恩、我看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南香楼满汉全席是五万两黄金!”

“什么!!!”汝音几乎是条件反射,那尖锐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毫无半点含蓄慷锵有力迸发。

“姑娘毫无掩饰,将自己钱财暴露人前,岂非不被人算计!本想着,姑娘若是随了我心意,或许我能做东!可姑娘只顾眼前利益,那知背后凶险!”

汝音气得直跺脚,忍不住爆粗口:“你丫!一开始就合着店算计我,我本来只是指着那条鱼,可你给我整这么大桌菜...”

汝音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这么没底气的样子,汝音也觉得很怂,可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姑娘中意的那桌正是满汉全席,而红烧烤鱼之魂,只是其中一道菜罢了,虽然民间都传红烧烤鱼是满汉全席的灵魂所在,可是其他菜品配着吃,才是真正的满汉全席。若是姑娘知道,南香楼的规矩,就不会这么出丑了?”

汝音听他这么说,眼中就热乎乎的。如今师父不知去向,而自己身上除了五千两,确实没有多的。若不是管不住嘴巴,哪里知道此处,并非穷人所到之处。

“哎!姑娘莫急,我并非为难姑娘!只是姑娘来时不问价格,便执意要求,当满汉全席上满的时候,你也不曾问一句。这样吃了亏,往后就长记性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言某用扇轴子,敲了一下汝音的头。

“如今你能安下心,听我把话说完了吧!说不定,我能请掌柜给姑娘免去——”言某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了,汝音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不可信,但是现在看来,若是因为自己失误的行为,在汝南巷出名了,怕是日后大家都喊打喊杀。既如此,看这位言公子,也好像能在这里有话语权。

“你说吧!我听着!”汝音眼中虽然有所不屈服,可还是安安静静待在原处。

等等——

汝音突然想起,自己从师父那里学到的本事了。她明明可以预知呀,可以知道少年近期所见。

言某咧嘴一笑,‘区区人界天命师,也想预知本太子,不自量力!’汝音纳闷,怎么什么看不到,反而被言公子一双灼灼入神的目光锁定,好似被他识破了一般。

“情为何物?”

汝音看着言公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着眼睛一脸仔细端详着他,可言某像是在刻意躲避什么。避过身侧,拿扇子挡住了自己。汝音冷了一眼他,真没想到,这人这会变得惜字如金,刚才教训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至于他的问题,汝音也是毫无头绪。但是如今不回答点什么,恐怕要是为五万两折了自己。汝音乱整理一通,装作很擅长的样子,回答道:“一年四季,思人如归;山川地域,鸳鸯朝暮;沧海桑田,日月同见。”

汝音说完,用舌顶着腮帮,带着试探的意思,看向了言公子。言某却只是一副高情逸态,对于汝音的话,并没露出半点意见。

“身份有别,此事不妥!”言某突然说道。汝音打量了半天,正打算溜之大吉。

“姑娘,今日言某还有要事在身。至于你欠我的五万两,改日言某再向你讨!”

‘这是又耍我一次!’汝音有些生气看着他,但言公子却在她情绪高涨的时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得!如今不溜,更待何时!’说来奇怪,汝音本是很心虚从南香楼出来,她四处打量了一番无人跟踪,无人要债。难不成,那个言公子说的话,比那家掌柜还管用。

“你个兔崽子,你倒是给为师留个保命的法器,一个人全夹带跑路了!”

汝音正回头,就被纳音逮住,数落了一番。“师父你这不是好好的嘛!”看着自家师父没有缺胳膊少腿,而且连一点伤口都没有,汝音心中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

“那是你师父我够机灵,往后我可真是给人算命的,不是忽悠啰!”汝音瞅着自家师父,不好意思吐槽:“就你那点本事,也不好忽悠人!”

汝音与纳音平着走,突然停下问道:“师父!月牙的弯刀带有齿轮,你知道是出自哪吗?”

纳音先是怔住,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暗沉:“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那个神秘的古国。这个国家处在九州和蛮荒临界,至于它到底是九州国土还是蛮荒的国土,具体不详细。他们信奉着山川日月之神,所以武器是月牙状,太阳齿轮,纹路以山川地域刻之。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汝音听师父这么说,才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给纳音讲了一遍。纳音听后,神色变得更为暗沉。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这人族之战,恐怕是顷刻之间就要爆发了。蛮荒鬼方国历来也是不太平,如今这个古国又在此时出现,来者恐怕也是不善。”

纳音想着这些,又看向了汝音。觉得是时候给汝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起来,而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如今是该担负起使命来。

“徒儿,你可知为师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看到师父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汝音还真有点接受不了。汝音一时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以前的师父,不也就是个打着算命先生的道,然后干着坑蒙拐骗的事呗!最后还在这汝南巷捡了我,想让我继承你的衣钵,所以取名汝音。”

听汝音这么说,纳音差点气晕了。

“你这、你竟然这么看待为师!好了好了,跟你直说了吧!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通过了圣书学府的府试,进士出生,未来本来是做官的料!”

汝音一副便秘表情,憋着很久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师父你是在跟我说笑,那个圣书学府,可是城西那个闻名九州遐迩的圣书学府,那里的弟子可是出了名的。师父若是有那般本事,如今至少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师父在外,可以坑蒙拐骗别人。可如今在我面前,师父不必如此,您若是觉得徒儿冒犯,往后徒儿不轻看你就是了,无需用圣书学府莫大的名头,来压我一截!”

这——

纳音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他本以为说出事实,至少让她徒儿在人前,往后不必妄自菲薄。可而今看来,自己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怎么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教成了这样。

“徒儿,为师一定要送你去圣书学府!”纳音说着,暗自下定决心。

“师父——您真是圣书学府的学生!?可您为何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汝音虽然还有不信的成分,但是看到师父为了她,却还是选择相信了。

“我本与同窗的砚兄(取意于两人一起学习,常共用笔砚的现象。指在同一老师门下授业解惑的学生。)说好了,等通过了殿试,便一同出仕古瑶国。但我却在殿试前,得了一场怪病。说是怪病,其实就是开了天眼,成了人族的算命师。虽然最后我参与了殿试,但其实我是履行与砚兄的承诺。他成功出仕在古瑶国,而我故意落榜。他以为我因落榜而颓废,所以好言相劝带我一同去了古瑶国,并把我举荐给当时年轻有为的太子殿下做谋士,后来这位太子成了如今的古瑶皇帝。而今砚兄也依旧在古瑶国,为这位皇帝效忠。而我当时并非落榜心灰意冷,而是我一心出仕,为国为民。却偏偏摊上了天命师之责,这样的职责无法担任仕途。因为能预知的一切,始终无法改变,这样的折磨,会让我放弃所有的努力。”

纳音说的意犹未尽,可汝音却听的真真切切。她终于明白,师父为何宁愿在此埋没,被人当骗子,也不会辩解什么。因为他的心,或许从来没有装下过这份神职。他只是这么混日子,然后也不打算在此有什么作为。不是因为没有能力去做,而是做了也是徒劳,所以放弃一切。但他那一颗求学炙热的心,却一直含在心底。

预知未来却无力改变,眼见身边一切如自己所见那样发生,兴许是一种很大的折磨。看一眼别人,就能预知别人的半生,这种滋味又怎么能是常人所理解的。信奉学识的人,却被神论困扰,最后又怎能心安理得,做着自己讨厌的事,反对以往喜欢的事,这种矛盾,在师父身上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师父!若我真能去圣书学府念书,那我连着你的那一份,连本带利讨回来好了!”

被汝音这么变相安慰着,纳音却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虽然以前他排斥这个身份,可既然推卸不掉,他也浪费了几十年的光阴,如今不如好好接纳天命师的身份,说不定在乱世中,兴许还能有点作用!

如今师徒二人,终于都突破了自己的短处,开始着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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