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白衣如初28(2 / 2)

“云丫头,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不要哭着回家!早些睡吧,能给你备上的,都给你备上了。”

沐老夫人说着,就拉着云初休息。云初虽然应付着休息,面上却装不出样子。

随着灯火熄灭,云若悄悄进入了沐老夫人的房中。双膝跪在了云初床榻前,伸手去握住了云初的手。再次去探索着她的将来,或者说,云若想知道得更多,从中改变些什么!

云若没有多想,便伸手去试探!却忽略掉的最大眼线,自己姐姐身旁睡着的是自己的奶奶!

沐老夫人并未入睡,云若的行为,被她看在眼里却没制止。待云若离去,云初的眼睛微微睁开,她心中似乎有了些定夺:奶奶的身份,也是个占卜者吧!

翌日

云初坐在铜镜前,面目清淡。虽说本该欢喜,但因为出嫁前种种事情,压的她似乎也少了些兴致,反而有些惆怅起来。

任由着婢女们,伺候着她梳妆的婢女们,似乎也不敢多语。只是默默给她梳妆打扮。

如墨漆黑的发丝盘在头顶,乌云堆发盘成了飞天髻,贴眉的髪髻,贴敷在少女的脸颊,露出娇嫩。平日里淡妆素裹的模样,而今却眉色如画,眼眸清冽甘醇,微长上翘的睫毛,似乎说着新妇娇羞,倒映着脸颊的胭脂,扫开了一层红晕,本来就白如雪的肌肤,多了一层嫣红,眼角上翘之余,还带着粉色花钿,那抬眉间,就令人心生爱慕之情。

垂在双髻的有一对凤凰含珠发簪,双耳垂下金丝步摇,触碰着她的脸颊,呼之即去。

云初将唇抿成一条白线,视线落在身上红衣上,那繁复蹭蹭叠叠的红衣,一层胜过一层鲜红,最后被喜袍完全覆盖,那层层叠加出来的模样,犹如盛开的牡丹的花瓣,落入凡尘心生娇媚,她抬脚便提起了一层浪花,坠落在脚尖。

在云初披上镶嵌着珍珠帘的喜帕前,沐老夫人命人端上一顶盖着红色喜印的东西,在云初有不明示意时,红帕掉落,一顶镶嵌着琳琅满目的宝石凤冠,将她的视线刺痛,她几经泪目,却还是将眼泪收回,憋着她眼睛通红,不失动人神色。

沐老夫人抬手,亲自给云初戴上凤冠,还笑称:“凤冠霞帔,云丫头都有了!这才是该嫁人的模样!”

这一句话下,沐老夫人泪目,拿着手帕擦着眼泪,云初也再也忍不住泪水,狂奔而下,她倾身一把抱住了沐老夫人,哭声连连道:“奶奶~”那些微说完的话,兴许两人都在不言中明了。沐老夫人见云初,情绪有些失控,立即制止道:“莫要耽误吉时,云丫头!”沐老夫人说着,拍着云初的肩,表示宽慰。

在云初刚踏入大殿,苏夫人拿着一件红色披风,给云初披上。眼中含泪笑道:“天色还早,气色还是有些微凉!这是我命人在蜀阁给你做的,今早才在催促下完工,这才给你备上。初儿,快披上,给为娘看看!合不合身?”

云初接过披风,披在身上。僵硬的身子,突然就被什么暖化了一般,披风的走线是金丝,每一根金色的丝线色泽都如金子照耀在太阳下,耀眼夺目。胸前还绣着些梅花装饰,背后却大篇幅绣着鸳鸯戏水图案,配上那一顶红色帽子,或明或暗;而嵌在帽子的边缘上的鹅毛,除了保暖就是美观,映衬着云初娇容。

云若看着自家姐姐,披着那件斗篷披风,心中有说不出的忐忑,她仔细琢磨着,到底为何似曾相似,原来昨夜她预测的又成了事实。那映在眼眶中的红色,像是扭动的红丝,一根一根抽离她的脑海,云若眼前一黑,胸口疼得发闷,如同被人用利器搅拌得生疼!

她心中万念生恨:那件披风,那件披风就是姐姐死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云若昨晚看到的将来,就是云初躺在了血泊里,那对戏水鸳鸯都成了浴血模样。

沐老夫人早就注意到了,云若的苍白无力之色。但又不知她,为何如此面露难色。她昨晚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图,从头至尾她似乎,都不是很赞成云丫头成婚。作为妹妹,她不可能不希望姐姐幸福!那她到底,又在想些什么。

云若目光一直锁定云初,这道“独到”目光,似乎也让云初感觉到了不对。当云初的视线与云若相交的时候,云初突然止住呐喊声:“不行!绝对不行!”

云若内心的声音翻江倒海,不断浮现在喉咙之间。云若用尽了此生最大极限,眨眼间,就冲到了马车前。

一伸手就抓到了云初的裙角,她还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本能惯性,她一个不稳抓着云初,差点将云初从马车上拉了下来。若非伊明及时出手,扬手一把搂住了云初,估计云初要身负重伤了。

云若苦于,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对于自己这种行为,却不知道怎么跟云初解释。而且云初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她的行为。

只是跟伊明道:“我妹妹应该舍不得我,放我下来,我跟她好好道个别!”

“云若!我知道你的苦心,别再多费力气了,我不后悔!今后,你也保重自己!”

云若隐忍泪水,退后好几步,浅浅笑了:“姐姐若是安好,我便不再多事!”云若说完,沐老夫人和苏夫人才缓缓走出大门,云若却在这个时候,跑回了府中。

云初面上笑容未减,心中忐忑却加深。云初撩起马车的帘子,不再多想,一头栽入轿中。

就在这是,一些不齐的声音,从近处而来。除了沐临修,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场。虽然大家都违背了沐临修的意愿。可是云初知道;这一切按照规矩办的事;如此体面的手法;依然是经过父亲同意的。

云初在想,自己是不是得到了父亲的原谅了!

沐老夫人带着几分不舍道:“云丫头!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了,你永远都是沐府嫡女千金小姐!凡事不能落了规矩,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如何,你都怨不得别人!好之为之,成家之人,就得肩负重任!”

沐老夫人说着,接过了云初的手。将一对玉白色的镯子戴在了云初的手上,只见那雪白的肌肤和镯子不相上下。

听着那咣当的声音,苏夫人用衣袖掩面,虽没有哭啼,但那被风霜吹的通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些什么。

她起手,将头上的碧玉金钗插在了云初的高挽的飞天髻上。握着云初的手,反复掂量着不肯松手。多次张口都泣不成声,引得云初也哭了,沐老夫人看着,三人都哭作一团。

这边,伊明俊朗的外表下,不露声色。但还是很一脸纳闷???他头一回,知道娶妻要这么哭哭啼啼。到临行前,他都不明白,哭什么???

又是几经轮回,苏夫人道:“保重啊!我的女儿!别苦了自己,过些日子,等你父亲气消了,我就来看你!”

云初擦了眼角的泪,有些急迫,连忙道:“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天冷了,保重身体母亲!还有奶奶!”

云初话音刚落,手就放开了帘子,将一切的不舍和自己的眼泪都隔阂在了马车里。

苏夫人只觉着有说不完的话,到不尽的情想告诉女儿,但又觉得碍于自己不能表露过多,所以就默默掩面擦了擦眼角的泪,连声和云初道别。

沐老夫人注意到了一旁的伊明,一身朱红的婚服,头戴金冠半束发,长发黝黑散落在肩后;腰间扎条与金冠同色金丝祥云宽纹腰带,修长的身躯挺拔笔直,映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腰间悬挂了一块及其简易的墨玉,质地却十分古朴沉郁,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沐老夫人只觉少见,伊明这种桃心状削尖面容,面目虽为清秀干净,如白面书生模样。但实则这种人看着面目心善,与人亲近,但骨子里却透着冷厉,一旦稍有不意,就显得十分难处。排除性格难以令人琢磨不透,但浑身上下的贵气,却难以掩盖,沐老夫人是高兴的,这门婚事她还是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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