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天人相盗（2 / 2）
几日后，倾戎明显感觉到了，身上有些许不同，如游走在身上的气流，从无形到有形，蔓延在他四周。
看到这样的成果之后，他便更刻苦钻研，将自己整日关在房门内。
阿月听烛虹说起，倾戎连着几日没进食，便停在了院子前，注视着他紧闭的房门。不久后，还是转而离开。
倾戎起身两脚平均着力的姿势，一前一后斜向错开，前脚着力轻，后脚着力重，体势高度比身高约低半米。
半刻之后，他的体势高度比之前又降半拳左右。他提起左脚，又迈出右脚，环抱着拳头，来回摩擦几个回合。
他的体势高度从半拳到一拳，以身体支撑最大来调整运功，以达到炼神内收，动极生静。
一月后，倾戎按照约定，早早就动身赶往招摇山。等他刚走不久后，阿月又一次走到他门前，这次阿月在门前等候很久，直到庭院的花瓣吹散了一地，阿月这才发现，春天已经悄然来临。
烛虹看着阿月，心中不由得担忧，明日她们便要动身去鬼方国了。少主下令秘密执行，为的就是不让这圣赫世子以身涉险，可人家不一定领情，在这里好吃好玩地住下，如今一个月了，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家，平日里见不到个人影不说，连之前对着少主，几番殷勤现在也没了。莫非这圣赫世子，一心想着利用少主善心，让天弓族成为他的避难所。
烛虹越想越气，越气就觉得少主为那种人不值得。
寒冬已经过去了，不知春夏能否将一切变得赏心悦目。阿月看着满地的花瓣，心中发出感叹。
倾戎在招摇山，找了许久，却没发现迷榖树的光。等他有些泄气的时候，从他背后袭来一掌，他虽有些出神，却还是极力躲开了，可他身后的草木没有躲过。他转而看向那片枯萎的草，抬眼道：“前辈，你可以现身了！”
倾戎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态与以往都不太一样。傲勋像是一阵风吹过了草木，刚才被他伤及的草木，又恢复了生机，他才骤然现身。
傲勋睨视着倾戎，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才道：“你小子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了，莫非此功法还帮你修炼了脑子！”
傲勋说话还是一如既往，有点嘲笑倾戎之意，但倾戎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
“倾戎多谢前辈指教，而今的我，兴许不是前辈的对手，但一般人不在话下！”倾戎说的时候，伸开了自己的手掌，反复审视了一番。
傲勋见他手掌上，若隐若现出紫色的筋脉，一时怔住了，那是...他虽有些不确定，但眼前的少年，确实让他胆战了一番。
“倾戎此次前来，一是为来履行之前对前辈的承诺；二是想找前辈，比画几下功夫。”
他眼眸深沉，像是还有更多的算计，这与之前的那位少年，完全不是一个神态。短短一个月，他到底是经历什么，傲勋忽然觉得，是自己害了一个安分守常的人。
“本君以聚集形态，虽短暂可也解了燃眉之急。只不过，本君担忧的是你，你如今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到了混轮之界，如此天赋异禀，本君都有些捉摸不透。”
傲勋小心翼翼说着，生怕惹着面前这个少年不悦，因为在少年身上，确实带着许多谜团，那些谜团以他的境界，都无法看透，说起来他非异族，修行本就困难很多，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候，突飞猛进到达这样的境界，此事不违背常理，也是违背了天道。
之前他还想借着他，在他空间中慢慢养内丹，如今他想都不敢想。
见傲勋面色不安，倾戎笑了笑，负手而立犹如居高临下：“前辈不必担忧，倾戎只是敏而好学，持以孜孜不倦，这才小有成就！”
这下，傲勋有些按捺不住了，据他所知，之前这少年目不识丁，说话都没几句词义，而今怎么的就像个世家公子一般，仪态万方不说，还善用言辞。
难道他之前那模样都是装的，装也不可能瞒得过他，唯一能说得过去的就是，他有了其他机遇。
“倾戎世子，果然是修炼奇才，本君望尘莫及！”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奖，但倾戎不喜欢计较这些。于他而言，眼下需要跟傲勋交手，才能从他身上学到更多，说不定今日他便能到第八阶无炁。
“多谢前辈谬赞，倾戎有一事相求，望前辈成全！”倾戎说着便拱手而立，屈身鞠躬。
如此大礼，若非不是什么难事，傲勋定是不会拒绝。这点，倾戎是早已算好的。
“前辈请赐教！”倾戎说完，当即两眸似火，浑身上下都游动着行气。
“看来今日本君盛情难却！”傲勋正说着，便双手合于胸前，开始吸纳周围所有的行气，以至于为他所用。当他汇聚得差不多的时候，倾戎嘴角轻佻一笑。
只见周遭草木，都向阳而生，生机勃勃。刹那间，又形同死灰，枯竭成朽。这招至虚为宗，万品终灭。刚才照面时，傲勋便已经用了，倾戎不躲不闪，也知道是虚招。
望着那滚滚而来的行气流云，倾戎并未闪躲。傲勋见他如此怠慢，不由得又合了几层功力在里面，只见那行气犹如翻江倒海，朝着倾戎席卷而来。
倾戎看似立在原地，实则他徒手接招。傲勋本以为倾戎，如今到了何种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在用逆空掌，去消除行气带来的伤害，此法既费力又不讨好，他图个什么。
傲勋不由得嘲笑道：“行气深则蓄，蓄便可延伸，顺应则生，逆反则死。按照你这个打法，岂不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倾戎不给回应，继续在哪里循环往复。不一会，那团来势汹汹的行气，不知怎么地就消散了。倾戎这才放下双臂，缓了一口气。
趁着傲勋不注意，他伸开双掌便开始幻化出行气，这时周围的树叶和花草都开始摇曳不定，像是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傲勋看向倾戎，只见他衣袖飞舞，若非他双脚遁地有力，恐怕是要飞了出去。
从无形的空气，到汇聚成形的行气，再到如同龙卷风一般的形态，将树叶和花草都卷入其中，傲勋这才稳住了脚跟，双脚抓地，生怕自己也被卷入其中。
傲勋十分不解道：“你小子使什么妖法，这不就是我刚才汇聚得来的化虚为宗的行气，怎么就到了你那里，成了你的东西！”傲勋说着，便又使出符应之法，将行气转为自己所用，来对抗倾戎，倾戎像是一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便学着他的手法，令行气转移。
两人僵持良久，倾戎忽而松手，那团行气朝着傲勋直面而去，这就逼得傲勋只得，使出无炁之法。
傲勋大喊一声：“太冲之极，心生万法！”他话音刚落，便有他的无数分身，出现在那团行气之中，他们分别学着傲勋的样子连气化神，这才将那团行气盗入囊中。
倾戎站在一旁，心中不为所动。到了第七阶，混轮之术他便明白，这第八阶无炁便是秘境。只是眼下他才知道，秘境夺取竟然是天人相盗。
“前辈的天人相盗，倾戎甘拜下风！”听倾戎这么说，傲勋这才领悟过来，这倾戎哪里是在跟他比画功夫，根本是在窃取他的无炁之法，连天人相盗这样的境界，他都能明白其中深意，果然不简单。
傲勋故意说道：“倾戎世子对天人相盗怕是有什么误解！”
误解！倾戎转动着眸子，思量了一番。万物得天地之气，方能生长到茂盛；人行走于天地间，其间靠的就是行气。万物之气可用于人，顺行称取，逆行叫盗。
外丹术在于摄取万物之气，为己所用，本就是窃夺万物造化，盗取天地之精华，为人争取生杀时机的转化。
这无炁法，讲求天人合一，不就是合着盗取天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