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魏忠贤(2 / 2)

天启皇帝一听,来了精神,“五弟这个主意妙,朕先把这个小飞鸟做起来,等小的能飞了,朕再做个大的,专带着五弟去天上飞。”

说着时看到了魏忠贤,又道:“朕也带你一个。”

魏忠贤满脸堆笑,“那可是臣天大的福分,臣可就等着皇上把这能上天的木鸟做出来呢。”

天启皇帝想着想着,又有点锤头丧气,“可惜鲁班的技艺早已失传,当年鲁班做出的飞鸟可是能在天上飞上三天三夜的,朕与鲁班还差着不少。”

朱由检心道,好在这话没让满朝文武听到,到时候上的奏折都能把皇帝埋了。

魏忠贤却是舔着脸说道:“依臣看,皇上的手艺比起鲁班只强不弱,就是这只木鸟的精巧,臣就敢说,全天下的能工巧匠没一个能及皇上的。鲁班的技艺也就是后人吹上了天,若是生在本朝,看了皇上的手艺,也要甘拜下风。”

天启皇帝知道这只是奉承之词,也没在意,对魏忠贤道:“厂臣再派些侦骑去,书上既然写了,这天底下定然有这样的技艺,你好好去找,定要找到。”

魏忠贤躬着身子回答,“是,皇上,臣定竭尽全力帮皇上将这技艺找寻来。”

天启皇帝不再理会魏忠贤,转向朱由检道:“五弟迁去信王府,朕想念得紧,也不知道你住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这些日子天气又转冷了些,朕真怕你又感染风寒。唉,天家有祖制,成年皇子只能外出就藩,否则朕断不会让五弟出宫,就留在宫中,咱们兄弟待在一起一辈子。”

朱由检是真感动,自古皇家无亲情,偏偏天启皇帝是个例外,对他是真的好,掏心窝子的好,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

“莫哭,多大的人了,开年你大婚后就是成丁了,多来宫里,让朕多看看你。”天启皇帝说着又叹了口气。

按祖制皇子年满十六就要大婚,大婚后必须离京就藩,大明国朝两百多年,只一个福王是例外,那可是万历皇帝和大臣们硬钢来的,为此还差一点搞出了另一场大礼议之争,最终二十八岁的朱常洵还是被逼出宫,天启皇帝自认为没自己皇爷爷的威势,最多多留朱由检一年半载已是极限,想到要不了一年自己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就要与自己相隔一方,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朱由检道:“是,皇兄,臣弟也是想着不能时时看到皇兄,心里郁烦。”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朕虽是皇帝但也不能乱来,你已十六,不能再住在宫中了,朕舍不得你,可朝中的臣子们三天两头地上折子,嚼舌根,朕也无奈。”

说道这里想到了什么,又对魏忠贤说道:“厂臣,信王虽已出宫,但一应用度不可减少,从内廷支取,此事你亲自督办。”

“臣领旨。”魏忠贤又是一躬。

“对了,五弟好读书,想来去了王府也没什么好书读,他若是想去文渊阁借阅书籍典册,尔等不要阻拦。”说着又转向朱由检,“五弟,你那里还缺什么物什吗?同朕说,朕给你备齐。”

“皇兄,臣弟那里一切安好,也不缺什么,臣弟出了宫才想起,这么多年也没给皇兄些礼物,想起了当年皇爷爷宫里的自鸣钟,也想做一个给皇兄,可惜苦思多日不得其法,原本听说有个叫李之藻的,精于此道,可惜是外臣,臣弟不好结交,只能自己瞎捉摸。”朱由检说得是利玛窦上贡给神宗万历皇帝的西洋座钟。

天启皇帝想了想,“那自鸣钟机械复杂,朕也曾研究过,五弟想做怕是很难,李之藻嘛,五弟说得可是南京太仆寺少卿?”

“正是此人。”

天启皇帝转向魏忠贤,“厂臣可知道此人?”

魏忠贤虽目不识丁,却是博闻强识,略一思索,便道:“李之藻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历任工部主事、郎中、开州知州、都水司员外郎、光禄少卿,南直隶太仆寺少卿,天启二年遭吏科给事中弹劾,迁南京太仆寺少卿,天启三年又因与同僚不睦,连遭弹劾,已经去职归田了。”

“李之藻其人,朕知道,有才学,就是太迂腐,在朝堂上刚则易折,既然已经罢职了,正好给五弟做个右长史,厂臣,你去把人唤回来。”天启皇帝并不以为意,王府属官与朝廷官制不同,一个去职之人放在王府里任个正五品属官,想来朝臣们不会有那个精力攻讦。

朱由检听着心里如同过山车一般,李之藻绝对是他现在最想要的的人之一,因为他已经从汤若望口中得知,《坤舆全图》正是李之藻绘制的,而且李之藻绝对是万历、泰昌与天启年间铸炮第一人,此人可是为了铸炮,自掏腰包跑去澳门买葡萄牙人的大炮,宁远之战时战场上屡立奇功的“安边靖虏镇国大将军炮”就是他买回来的,若是这人真要过来,以后就是自己的浅邸重臣,自己登基之后很多事情可以假借其手实行。不过朱由检也知道李之藻去职是因为东林与魏党的党争,此时要人,他立刻就要与魏忠贤对上,不过此时干冒这样的危险也是值得。

“臣领旨”,其实对魏忠贤来说,用一个李之藻无关大局,李之藻虽是因为党争被贬,倒不是因为他是东林党,相反此人既不是东林党也不是魏党,偏又是个耿直的人,两方都得罪了。大略也是这个时代魏忠贤不懂得什么叫技术官僚的缘故。这样的人调入信王府没什么好处,但也没什么坏处,反而是这样的人最适合去信王府,估计皇帝也是看到这一点才答应。

但是朱由检不知道,心里满怀忐忑,直到听道天启皇帝问他,“五弟,这李之藻先给个右长史,其他属官等你大婚之后再配置吧。”

朱由检心里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向天启皇帝一拜,“臣弟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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