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奏对举荐(1 / 2)

一片黄叶在秋风中飘起,悠悠荡荡,悠悠荡荡,落在了红墙边,亭台外。

亭内熏香缭绕,炭炉子咕噜咕噜滚翻着蒸汽,一只雪白的小手,拿起红泥水壶、冲泡香茗。

顾命大臣的奏对,就在这里。

校哥儿认为,越重要的会谈,越要在闲适的地方。

大大的描金宝座,厚厚的垫子,瘦瘦的方首辅一坐下就弹了起来。

“陛下礼遇过重,老臣不敢当”

“首辅为国操劳多年,一张椅子,如何当不得”

夹在厚垫子中的老怨妇,各种难受,他试图摆脱柔暖的包围,如钟而坐。

“罢矿税榷税、停织造监督、广开言路、亲近贤臣、开仓济灾、开内帑实边军……,朕受教。”

“辽东边患,阁老怎看”

“少詹事徐光启曾谏言,遣使臣往朝鲜,训练其军队,从而前后夹攻建奴。臣以为不妥,朝鲜为大明属国,若掌其军,朝鲜王恐成傀儡,有失我大明气度。应该对朝鲜广施恩德…….”

校哥儿眼神一跳,心中有鼓狂鸣。

“父皇的徐少詹事…….?而今在何处呀。”

“正在通州练兵”

“阁老大度,为朕举荐能臣!叫他前来奏对吧。阁老,可还有其他贤才?”

没,没举荐他呀……,方老头想解释,看校哥儿木木的样子。说不清。

“史继偕史阁老、沈潅沈阁老、朱国祚朱阁老,都是老成谋国之人。”

“三位阁老,朕,望眼欲穿。方阁老可愿替朕修书催促?”

老怨妇摸着胡子,眼神闪烁。

“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兼太常寺少卿亓诗教,能断案,善执法。万历四十三年山东大旱,曾有《饥民疏》为民请命,名动四方。”

“好!朕当重用”

下定了决心,老头又说了。

“正职太常寺少卿官应震,直言敢谏,神宗皇帝曾赞:此人敢进言,任怨”

“善!”

一见这小庭香茗,刘一燝的脸更黑了。

“陛下,何不让张德允任工部尚书”

“南京礼部尚书,不妥?”

“南京,乃是荣养所在。”

“大伴不是说,而今几位阁老都是南京上来的吗”

刘一燝与王安面面相觑。

校哥儿登基,大臣们认为,十三人有拥立之功。

这一世没有坐上轿子,自己搞定拦路,搞定移宫。他们的功劳,只剩下夺门这项体育运动。说重要,也重要。

一个国公、三个大学士、五尚书、均是先皇认定的顾命大臣,升无可升,只能都荣封。

反正各种柱国、大夫啊、太保啊,校哥儿不在意,一律照批。

还有四人,都察院左都御史张问达、御史顾慥、吏科都给事中范济世、兵科给事中杨涟,都是言官。

张问达是言官之首,官居二品,非翰林出身。再升,只能是尚书了。

查看此君履历,只有喷人的战绩。喷矿税,喷泰山学派的李贽。

可不敢把六部交给这种人。校哥儿大笔一挥,改南京户部尚书。

六十多了,安养去吧。朕一定会想起你的。

其他人一概照批。七品小官能升到哪去?只有杨涟,需要留意。

此君出任过常熟知县,常青衫布履,深入民间,举廉吏第一。看起来,可以做事。

此次升为礼部员外郎,从五品。连跳三级。

“发内帑,抑近侍,修经典,搜遗逸,旧德宿齿布满九列,中外欣欣望治焉。”

这便假包公的治国谏言。

老太监听着“抑近侍”的字眼,竟面无波澜,也是奇事。

刘一燝举荐赵南星、左光斗、顾大章。校哥儿含笑点赞。

对了,这假包公全程站着对奏,说非礼不坐,站功了得。

白脸的韩相公可就灵活多了,他让内侍去拿个圆凳,坐了半边屁股。

此君浓眉大眼,三缕长须,风度不错。

他的政见,和假包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言语更犀利。

“内帑库银尚有两千万两,陛下何不用于纾解边患”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若是内帑清空,再有天灾兵祸,何以处之?”

“陛下岂不闻天人感应?若是陛下勤修德政,上天必不降下灾祸”

校哥儿木木的想了很久,悲伤的摇了摇头。

“仁德莫过父皇,却不见上天庇佑”

他推荐孙慎行、钱谦益、袁崇焕。真有识人之明。

吏部尚书周嘉谟已经74岁了,有张不苟言笑的公人脸,须发全白,但依然矍铄。

此时,座位换成了得体的交椅,校哥儿可是真心尊重这群老尚书。

“老臣昔日巡抚边关,见武备弛废、士气萎靡,皆是士官贪腐,侵占军田所致”

“顾曰,治国乃是治吏”

“老臣执掌吏部,用人只看六事:一曰守,二曰才,三曰心,四曰政,五曰年,六曰貌。”

“请以此六事,为今后用人核查之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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