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舅婆死了（1 / 1）

六月的天女人的脸，尤其到了黄梅天上午还是睛空万里，下午就是阴雨绵绵的。宁海的黄梅天是一年四季里人们最讨厌的节气，湿哒哒的衣服还晒不干容易发霉。要是碰到没带伞出门突袭大雨是真的很影响人们心情的。筱雅这天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奶奶的电话说“大舅婆死了，”(因为舅婆是奶奶的弟媳妇，所以按照辈分筱雅就叫她舅婆了)。

姑姑他们都回来了，你也请完假直接回来吧？奶奶在电话那头说道。

筱雅挂断电话直接向领导请了两天的假。让金铖随便整理几件换洗的衣服，两人约好在车站汇合。

听奶奶说大舅婆是高血压，糖尿病两个并发，在医院的时候人就不行了。医院的车送到家门口，拔下氧气罐的一刻就断了气。据说好像肚子里都烂穿了，人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血都流了一地。

大舅婆的丧事是从明天开始办，今晚就先在屋里搁置一夜。宁海乡下办丧事最早的时候跟结婚一样也是办三天的，三天里的菜都是一样的。直到去殡仪馆烧完死人回来的当天晚上，菜才好一点加两三道热菜。而第三天其实就是自家亲戚包个馄饨一起吃吃。这几年要求丧事从简要简办，所以也就从三天变成了两天。

筱雅和金铖到大舅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筱雅到当中的屋里，看到大舅婆已经换了衣服静静的躺在冰冷的棺材里，看完了大舅婆筱雅在隔壁屋里，看到了还在伤心的大舅公，她叫了他一声。和表弟来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直到晚上十二点多筱雅和姑姑他们先离开了大舅婆家，只留下爷爷奶奶在这边。他们今晚在小舅公家里凑合一晚。

爷爷奶奶打电话也通知了潘国栋，但直到下午都没见人影。爷爷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上次娘舅媳妇生孩子那次，奶奶碍于面子给他随了份子钱，这次她也说了是潘国栋自己不要亲戚的，大舅妈死都不愿回来，不会再去帮他随礼钱的。反正亲戚那边丢的是他自己的面子。

六月底的时候，正是天气开始热的时候，大舅婆办丧事的这两天刚好就是大热天。金铖，筱雅，姑姑，姑父，爷爷奶奶还有表弟他们刚刚凑了一桌。姑父拿起酒瓶对金铖说“来，都是自己人，我们该喝喝哈。”

说完就给金铖的碗里满上了酒。

下午的时候，放置大舅婆棺椁的那间屋子门外，放满了亲戚送来的花圈。其中包括爷爷奶奶和姑父他们的。因为筱雅还没结婚，所以她不用随礼。爷爷奶奶以潘国栋的名字也给他随了一个花圈过去。

死人一个，这种人说他干嘛呢？自己舅妈死了都不回来的。姑父说。

要不要我们也去随个花圈。金铖询问道。

你们不用送，再说你们还没结婚。丢脸也是丢她父亲的脸。你知道这可不是随一个花圈的事，你们还得随礼钱而且最少一千块。姑父对金铖说。

金铖听完默默的坐在那边，没有说话。

潘国栋自从找了这个老婆后，这种红白喜事基本都不会参加。唯一的一次白事还是筱雅十几岁的时候，潘国栋带的那个女人参加了自己外公的葬礼。后面一次是大姨父死的时候，他带了那个女人回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在姨父的葬礼上和爷爷奶奶吵了起来。自那以后，潘国栋就不再去参加红白喜事了。

大舅婆出殡那天，连远方亲戚都来了。唯独不见潘国栋。这天也是人最多的一天，都是过来送礼钱送舅婆最后一程的。

看到筱雅爷爷奶奶过来，奶奶的其中一个亲戚问起“国栋，怎么没回来？这么忙啊！”

爷爷对他们说“他调不开班头，请不出假来。还是给潘国栋留了最后的一点儿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