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清明节（1 / 2）

隔天，清明节了，林爸林妈很早就醒来，妞妞也被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妈妈：“妈妈，今天什么要起这么早？”

林妈回答：“今天清明节要扫墓。”

“为什么清明节要扫墓啊？”

“因为我们想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想家了。”

“哦。”

妞妞懵懵懂懂。

传言人会死3次。第一次是他断气时，从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时，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在社会上他死了。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了，那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清明节扫墓，就是为了不把他们忘了。

一大早，大伯大姨小姨陆陆续续回来，只有二姨嫁的远，没有回来。

小一辈来的有大伯家的二哥，大姨家的表姐，小姨家的表妹。

二哥表姐和林愚差不多大，表妹只有2岁。比妞妞还小。

表姐不爱说话。

二哥倒是嘻嘻哈哈过来打招呼，但是妞妞不理他，因为他最喜欢捏妞妞胖嘟嘟的小脸蛋。

大伯他们回来，妞妞是最开心的。

“大伯，大姨，小姨，我要吃好吃的。”

妞妞拍着小手跳来跳去，样子说不出来的可爱。

大伯抱起她，捏了捏她鼻子道：“你在吃长大就和你哥一样胖了。”

妞妞小嘴一撅：“我才不胖呢。”

“那你哥哥胖。”

“哥哥也不胖。”

林愚赞许的看了妞妞一眼，笑道：“大伯，你说妞妞，别扯上我啊。”

“你就是胖，我实话实说不行吗？”

“行”

长辈这么说，林愚又能说什么呢。

等人到齐了，大家带上贡品，买了纸钱，香，鞭炮等等一起去大宛山扫墓。

大宛山就在村子后面，虽然荒凉，但却是个不错的风水地，村里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里选上一块地方作为祖坟的埋葬之所。

林愚爷爷奶奶先后去世，林爸他们把他俩葬在了一起。

这里有一条村民常年走的路，所以还不算太难走，只是偶尔会被树木伸出来的荆棘和枝叶遮挡。

来到墓地，只见周边长满野草。表哥埋怨野草长的太快了。

大伯不乐意了，告诉他：“野草多才好，草旺盛是山养坟，没草是坟养山，里面的人睡得累，没有多余的精力保佑后代子孙。”

二哥不敢和大伯顶嘴，便和林愚小声嘀咕：“我爸这是不是封建思想。”

大伯皱了皱眉头，大声问：“你说什么？”

吓得二哥连忙摇头：“没说什么。”

说完又和林愚小声嘀咕：“我爸耳朵什么这么尖。”

林愚笑而不语。

大伯当没听见，他和林爸姨夫几人拿镰刀先把坟头上的杂草清理掉，然后再用清水把墓碑清洗干净，接着把周围的野草清理。

而林妈大伯母她们则是准备祭祀物品。

妞妞问：“妈妈，爸爸他们做什么？”

林妈道：“里面住着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帮他们修理一下房子，打扫一下卫生，让爷爷奶奶住的舒服。”

妞妞又疑惑道：“可是，这么矮，能住舒服吗？”

这下林妈不知道什么回答了。

还好林愚帮她回答：“爷爷奶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人会变的很小很小，房子也会变的很小很小。小人住小房子就舒服了。”

“哦”

妞妞不在问，她对爷爷奶奶的印象都是来自于林爸林妈的描述，他们去世的早，林愚都没有见过他们，妞妞更没有见过。

上香——上供品——敬酒——拜祭——放炮。最后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供奉些鲜花，在上边压些纸钱，表示此坟后人兴旺。

这次林妈他们买了新的纸钱，上面印有天地银行。其大小、花样等均和人民币很接近，其正面图案清晰、色彩逼真，背面图案略粗糙。乍一看，还真的很像。

面值现在还不高，就是50到100两种。但林愚知道以后还有1000，10000，100万，1亿面值的出现。反正没什么成本，就是后面多加几个零的事。

“爸爸妈妈，我带孩子们来看你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有空就回来托个梦给我。”

林妈一边烧纸钱一边许愿：“今年我还是同样的愿望，保佑小愚考个好大学，保佑妞妞健健康康长大，保佑我和东华工作顺顺利利，保佑我们全家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小姨道：“我昨天梦见妈了，她说和爸都很好，让我们别担心。”

大姨道：“妈很久没有托梦给我了，我都快忘记她长啥样了。妈生前最疼你了，下次你梦见她，和她说一声，我也想她了。”

小姨点点头。

妞妞天真的问妈妈为什么要烧纸钱。

林妈告诉她这是给爷爷奶奶下面买东西用的。。

妞妞一下就理解了，她很孝顺，张口就说：“妈妈，等我长大了，也给你烧好多好多，让你也……”

众人愣住了。

林愚赶忙捂住她的嘴巴说：“妞妞，别乱说话。”

林妈哭笑不得：“你可真孝顺。”

大伯也笑了：“童言无忌。”

妞妞眨了眨无辜的眼神看着众人，不明白什么回事。

林愚对妹妹道：“你有什么愿望，拜一拜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会帮你实现的。”

妞妞信以为真，立刻在爷爷奶奶坟前跪下，拜了三拜，说出了她的愿望：“爷爷奶奶，我是妞妞，给你们磕头了，你们要保佑我天天有好吃的。天天有好玩的好不好。”

这把众人逗乐了。

接下来林愚他们去了下一个墓地。

古人说，生己者为父母，父之父为祖，祖父之父为曾祖，曾祖之父为高祖，高祖之父为天祖，天祖之父为烈祖，烈祖之父为太祖，太祖之父为远祖，远祖之父为鼻祖。即，父、祖、曾、高、天、烈、太、远、鼻。因人怀胎，鼻先受形，故鼻祖为始祖。

这里葬着林愚太爷爷太奶奶。至于太爷爷上一辈，还有上上一辈，因为过去年代动乱。有些客死异乡，有些墓地已经弄不清楚在哪里了。只能多烧些纸钱，在这里一起拜祭了。

回去的时候，林愚意外发现妞妞兜里鼓鼓的，便让她掏出来，当妞妞掏出来的时候，大家傻眼了。

原来妞妞偷拿了一搭冥币。

林妈很生气，在现在人的观念中，上坟的钱是不能拿回来的。她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就要揍妞妞，大家连忙拦住。

林愚说：“妈，你别生气，这算是爷爷奶奶给妞妞的压岁钱。”

大伯也道：“折回去烧掉就行了。妞妞还小，不懂事。”

小姨道：“嫂子，大哥说的对。”

林妈也无奈，一把揪住妞妞的耳朵问：“这是烧给爷爷奶奶的钱，你为什么要拿回来。”

妞妞委屈的说：“烧掉太可惜了。可以买好多东西。”

冥币能买什么东西，大家哭笑不得，也不能怪妞妞，现在造的冥钱太像真钱了，加上妞妞年纪小，真钱和冥钱分不清楚也不奇怪。

冥币拿回家是不可能的，林妈让林愚去爷爷奶奶坟前继续烧掉。林愚点点头。

等林妈他们下了山，林愚也烧完了纸钱。但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又买了一份纸钱，他要去另一座坟墓上拜祭。

这座坟墓的主人叫段宗永。是一个孤寡老人。听村子里老人说，段宗永不是本地人，是小时候跟着父亲逃难来到这里。他父亲死后。他去外面闯荡的很多年，年纪大了又回到这里。

没结婚，没孩子，就是亲人也不再来往。段宗永和村子里的人关系普普通通。他是一名风水相师，懂些风水玄学，什么乾坤八卦，奇门遁甲，上乾下坤，离即使火之类的说的是头头是道。村子里的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帮忙。

林愚和他结识是因为他觉得林愚和他有缘。非要认林愚做徒弟。林愚当时小，只能听林爸林妈的。林爸林妈答应了，林愚也只好同意。但这些乱七杂八的东西他并不想学。段宗永也不勉强。

说实话，接触久了，林愚看出来段宗永有些本事，村子里有一名小孩受到惊吓，晚上莫名其妙起来哭，哄不好，面色发青，老打冷颤，去医院也没发现是什么病。

孩子父母便求他画了一道灵符，没想到隔了一天就好了。

还有一个老人生了重病，孩子们要送她去医院。

段宗永看见了就劝说：“这个病治不好了，没必要去医院，浪费钱不说，老人也折腾不起。还不如趁现在能吃能喝，吃点好点。还能享受点。”

人家不相信，黑着脸怪他诅咒自家老人。

结果老人没几天就去世了。

段宗永告诉林愚，本来老人还能多活几个月，但去了医院，经过一番折腾，这几个月也没了。

林愚问他什么看出来的。

段宗永说了一堆相面术语。

林愚有些想学了。可惜段宗永没过几天就去世了。林愚后悔莫及。

段宗永的墓是他生前自己修的。建的别别人的坟要豪华，碑石用的都是上好石料。他生前每年还会来拜祭自己。

活人修坟，自己拜祭自己，这在全县或者全市都是独一份了。

不过段宗永没有亲人，怕自己死后没有像样的坟墓也是情理之中。

林愚问过他：“你这样祭拜自己，不忌讳吗？”

段宗永说：“有什么好忌讳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早晚会住在里头。”

“别这样说，你老能长命百岁。”

“活那么久干嘛，活的太久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时林愚感到奇怪了，问：“活的久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