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下第一（3）72（1 / 2）

一座山在我面前倒下，倒在一座座山峰中，漫天大雪不停落向那座山，盖住了那座山所有的颜色，我已很难分得清茫茫群峰中哪一座才是刚刚倒下去的那座山，雪下的太急，下的太大。

“你认识那个打败你的人吗？”

“我们从来没见过。”

“你们只交手一次你就败了？”

“我们也只能交手一次。”

“他确实很厉害。”

“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比那个时候的我厉害。”

“他应该会在这个‘天下第一’的位置上撑很久。”

“也许他能撑很久，也许他已成了第二个我。”

“你对他这么不信任？”

“我是对这个‘天下第一’的位置不信任。”

雪停了下来，结成了冰变成了剑，飞向它的眼睛，它站在那里，睁着眼睛望着一把把朝它疾驰而来的剑，一道道清凉的光飞出它的眼睛，迎着一把把剑飞去，光与剑撞在了一起，我听到了冰川破碎，大地震咤的巨响。

我和它站在巨响的两侧，看着一片片冰在我面前破碎坠落，看着它慢慢低下了头，看着一声沉沉的叹息穿过冰暴飞向我。

“你是在为你叹息吗？”

“我是在叹息我的这一生。”

“叹息你这一生的短暂。”

“叹息我这一生的孤单。”

风吹动了竹林响，成片的绿色铺满了他两只眼睛，阳光穿透层层竹稍，落下星星点点的光亮，照透了竹稍上挂着的水珠，随着微微的风轻轻晃动，一滴接一滴的水珠落了下来，裹着满满的阳光在空中飞舞。

水珠落在他的剑身上，发出轻盈的声音，沿着长长的剑身向前流动，剑身涌起的清凉之气挡住了向前流动的水珠，走在最前面的水珠停在了剑尖，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跟着停了下来，氤氲在清凉的水汽之中。

这把剑像是穿梭在云雾中的龙，在高空中纵横，剑身上的水珠环绕着这条龙飞行，锐利的剑刃从漫天的水珠中划过，一滴滴水珠被割破，水珠包裹的阳光溅出来，裹住一颗颗水珠，趴在这条龙身上，整条龙散发着金晃晃的光，拽着这条龙不停向上飞升，成片的绿色跟在这条龙身后，朝着天上涌去，一片片云染成墨绿色，我看到他的两只眸子里装着天与地。

风停在了竹林外，剑收在了他手中，他在竹林中站着，睁着那双不动声色的双眸，天与地都跟着他安静了。

一股股清凉之气从他眸子涌出来，透着一种摄人心脾的光芒，薄薄的雾气从地底钻出，在竹林中四散弥漫，风又吹了过来，拂过竹稍，发出沙沙之音，吹散薄薄的雾气，吹动了他安静的目光。

他把剑横在背上，向着竹林深处走去，薄薄的雾气跟在它身后，慢慢聚合在一起，淹没了他的身影，他的脚步声。

“你每天都来这片竹林？”

“每天都来。”

“你喜欢这片竹林？”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