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盗亦有道（3）62（1 / 2）

它说出这句话时的声调很高，围在我四周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到，所有人都看向了它，我的目光跟着所有人一起朝它看去。

我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因极度残忍早已扭曲变形的脸，我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盖住了所有的表情，却盖不住它阴沉的笑，一声接着一声，从那张脸上传来，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每一双看着它的目光都低了下去。

我看到那双凶狠的目光正在看着我，想要把我一口吞掉，我看到它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殷红的血从那道伤口里流出来，流到了它的手臂上，我已分不清它手里那把刀上的血是它的还是我的，只是那血都是一样的黑。

“你是什么人？”

“我是...”

它停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神变的鬼鬼祟祟，我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它，觉得眼前的一幕像是在哪里发生过，我想了很久，有个人在问我是什么人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回答的，难道它也是一个强盗？

“你是一个强盗？”

“我不是强盗，我是一个土匪。”

“土匪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吗？”

“我没有做过强盗，我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强盗，是土匪？”

“人们都这样称呼我们。”

“什么人这样称呼你们？”

“被我们抢的一干二净的人。”

它的笑跳到了它的眉毛上，把它的眉梢带起很高，眼睛里的光透着一种自豪，我认得这种表情，我带领兄弟们夺下一座山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我能体会到它出现这种表情时的心情，它一定是想到了它辉煌的过去。

可是这种笑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凶狠与残忍，从它的眼眶里喷了出来，跟着一起喷出来的还有漫天的黄沙，迷住了我的眼睛。

我听到了吱呀的车轮声，缓慢行走在滚滚的黄沙里，一辆辆车上散发着跟黄沙一样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我的眼睛，一匹匹马从黄沙深处蹿出，迎着车队呼啸而去，马蹄带起的黄沙飞到了天上，淹没了我眼前的一切。

一声声哀嚎从黄沙里传出来，后面跟着一股又一股滚烫的血，吱呀的车轮声在我耳边很快消失了，车子上散发的金色光芒驮在了马背上，一声声笑从马背上传出，带着一种疯狂响彻在滚滚黄沙之上。

“你们经常去大漠里抢劫？”

“我们就住在那里。”

“你们住在那里？除了滚滚的黄沙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里比较安全。”

“因为它扬起的黄沙？”

“因为它的浩瀚。”

一道火红的光从大漠边缘升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大漠，滚滚黄沙染黄了那道火红的光，整个大漠又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黄衣。

一匹匹马奔驰在浩瀚无垠的大漠里，一道道金色的光从马背上射出直达天上，天和地被这无边无际的黄连在了一起，风吹着沙，沙裹着大地，大地连着长天，连绵不绝在我的眼睛里。

“在大漠里的日子应该是快乐的吧？”

“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