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善恶几度（7）45（2 / 2）

“我怎么那么小？”

“人刚刚出生的时候都很小，慢慢才能长大。”

我看着这个婴儿，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又看看倒映在水中现在的我，爬满血丝的脸，空洞的眼眶，不敢相信这个婴儿就是我，更不敢相信这个白白净净的婴儿到头来竟会变成一个恶魔。

我认得那双眼睛，清澈的眸子背后暗藏着无尽的狰狞，这个婴儿就是我，我听到了婴儿稚嫩的呼吸。

我伸出手，摸了摸还在熟睡的婴儿，婴儿的皮肤光滑细腻，软软的暖暖的，像是一阵微风把一朵云吹落在了我手上，这是一种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我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胸口上，大雪纷飞一样的寒冷。

婴儿从我的手上滑了下来，向水底沉去，我的手跟着婴儿伸向水底，想要抓住正在下沉的婴儿。

婴儿下沉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抓住住婴儿，我的整条手臂都伸进了水里，我的脸紧紧贴在水面上，我被水面上那张紧贴着我的脸吓了一跳，我的手臂快速从水里抽了上来。

我站在那汪水旁，看着倒映在水中的那张脸几欲作呕。

一圈圈的水纹跟着婴儿一起沉了下去，波动的水面恢复了平静，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踩在水面上，欢快的向前跑着，裤脚卷起的风带开了两旁的花，笑声响在他的身后，一声又一声铜铃般的笑丢在平静的水面上，一朵又一朵的花跟着开了上来。

“这个孩童也是我吗？”

“是你。”

“他这是要去哪儿？”

“去学堂。”

“我还上过学堂？”

“你学会了很多字，你写的字方方正正。”

朗朗的读书声从水面传出，传入了我的两只耳朵，响过了刚刚婴儿的啼哭声，十几个孩童正在学而时习之的摇头晃脑，前面站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先生，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来回踱着步。

老先生在一个孩童面前停了下来，怒气冲冲看着这个孩童“钱千河，你怎么不读书？”

“我都会背了。”

“会背了也要读。”

“会背了还要读什么？”

“我让你读你就读，叫你读什么你就读什么。”

“我不读。”

“我是你的先生，我的话你要不听，以后就不要再做我的学生，也不要再来这学堂。”

“不做就不做，不来就不来。”

老先生哆嗦了起来，手里的戒尺狠狠打在了孩童的头上，嘴里大声叫骂着“你这个混账小子，从小刁蛮不服管，长大没人管得了。”

“我不要你管我，我能管好我自己。”孩童双手握着小拳头，两眼瞪着老先生。

孩童从学堂里蹿了出去，越跑越快，老先生的叫骂声离孩童越来越远，孩童感到快乐极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孩童是第一个敢跟老先生作对的人，并赢了他。

“我竟做出了这样的事？”

“你会背书了，就敢不尊重老先生了，就敢为所欲为了。”

“我真的会背书了？”

“你真的会背了。”

朗朗的倒背如流声传入我的耳朵，一张张纸从我的指尖翻过，一个个字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的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为何现在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