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道同归（5）29（1 / 2）

它的脸再一次扬了起来，高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往上爬，每往上走一步，他都要弯无数次腰低无数次头，等到爬上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弯曲的腰杆再也直不起来。

他佝偻着身子，在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像他一样正在不停往上爬的人群，满脸的兴奋却压不住心底的惴惴不安感，他现在要做的是把那些往上爬的人全都推下去，他才刚刚爬上来，他还想在上面多坐上一会，他要让那群人把他曾经磕过的头全都给他磕回来。

“那么多人跪在你的脚下，你的权势已经到了顶峰了吧？”

“我的徒子徒孙遍布整个天下，没有谁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徒子徒孙也包括它吗？”

它和我的目光同时望向左边之人“它只是我千千万万徒子徒孙中的一个。”

“它可是你从小玩大的兄弟？”

“从小玩大的兄弟？我忘了。”

“它说的对吗？”我看着左边之人。

“它说的对，我们之间不再是兄弟，它是我的主人，我是它的一条狗。”

“你干了很多坏事？”

“我干的每一件坏事都是受它的指使，没有它，我没有能力干出那么多的坏事来。”

“是它把你带上了这条路？”

“它没有这个本事，把我带上这条路的是我自己。”

“你成了和它一样的人？”

“我和它不一样，我还差得很远，它害了人沾不到一滴血，我杀了人则弄的满身都是。”

“你想就这样一直浑身是血下去？”

“我想像它一样。”

右边之人眼中的两道烈火蹿到了左边之人眼中，呼呼的火苗烧出眼眶之外，烧到了我的脸上，我脸上的道道血丝全都跟着烧了起来。

“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的良心一定不会安稳吧？”

“每一个夜晚我都会被噩梦惊醒，有一种声音不断在告诉我不要去做，可是等到翌日天明，我还是会去重复昨天的事，我不去做，有人也会去做，我不去杀掉那些人，有人也会去杀掉那些人，也会来杀掉我。”

“你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杀掉更多的人？”

“我每天想做的事就是要干掉它。”

左边之人瞪着右边之人，右边之人被左边之人瞪的浑身战栗了起来，扬起的头微微垂了下去，不像是在忏悔，倒像是在沉睡，我正想唤醒沉睡的它，它却把头再一次扬了起来。

“不知道她还好吗？”

“她是谁？”

“我的老娘。”

“你娘知道你死了？”

“知道，我的死举国都知道。”

它的眼睛里泛着晶莹的光，不像是眼泪，却比眼泪还晶莹剔透，一个老妇人站在草屋前的空地上，望着篱笆外的那条小路，嘴里喃喃自语着“读什么书啊，做什么官啊。”

“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