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道同归（2）（2 / 2）

“那个躺在椅子上的人是我。”右边之人的目光从左边之人的身上移开，转到了我身上。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是你？”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是它。”右边之人又打断了左边之人的话。

左边之人还在磕着头，我又大声问了一遍“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是你？”

它被我的这一问惊醒，停了下来，坐在了地上，眼睛直直看着我“那个人是我。”

“你就这么怕它？”

“我怕它，它捏着我的命，我更恨它，它捏碎了我作为一个人所有的尊严。”

它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时的语调也异常平静，我看到一股阴森的光从它的眸子深处射了出来，射烂了右边之人肥硕的头颅。

“你知道它在恨你吗？”我问右边之人。

“我知道它在恨我，可是恨我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给我下跪，给我磕头，听命于我，任我摆布。”

“你不怕它会突然站起来，造你的反？”

“它站不起来，我已经砍断了它的双腿，它唯一的奢望就是张着嘴巴，等着我给它食吃，我若不给它食吃，它就会饿死，跟命比起来，两条腿又算得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有一天没有食物再给它吃的时候，它会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咬烂你的脖颈，把你当成它的食物？”

“就在我准备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我就想过了。”

“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何还要走上这条路？”

“因为那时的我跟它一样。”

右边之人脸上高高在上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沉的笑，我看到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跟在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腰弯到了地上。

胖胖的中年人转过身来，指着瘦瘦的年轻人冲旁边跟着的人哈哈大笑着，年轻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笑声跟那群人的笑声一样高。

就在中年人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一道邪恶的狰狞从年轻人的眼眶中射出，射穿了我的瞳孔。

“如若没有那些难以承受的嘲笑与屈辱，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你走上这条路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活着，更为了报复，我要让那些侮辱过我的人全都知道，现在让他们拼命磕头下跪的就是那个曾被他们侮辱过的人。”

“你这样做除了让他们更恨你，你的仇人会更多以外，还有什么意义？”

“我喜欢看他们诚惶诚恐的眼神，更喜欢听他们给我磕头的声音，从他们诚惶诚恐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曾经那个诚惶诚恐的我，从他们给我磕头的声音里我听到了曾经的我把头磕个不停的声音，那双眼神和那种声音里有我发至本能的快感，只要这道眼神出现，只要这种声音响起，那种快感就会袭遍我的整个身体，让我再也停不下来。”

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它的眼睛里升起，噗噗的火焰烧到了眼眶外，我听到了它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烧的吱吱作响。

漫天的火光把它肥胖的身躯照的通红，像是左边之人身上的血全都喷在了它身上，奸诈无比的笑掉进火堆里，响着一种被烈火烧焦的痛苦之音。

它站在烈火之中，张牙舞爪且丧心病狂着。

我感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魔鬼，我身上的这点残忍与狡诈在它烧个不停的烈火里早已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