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置换的孤独（2 / 2）

“在其中一座行走城市之上，一个立志宇宙的断臂女孩与一个为巨虫洗澡的颓废刷洗工相遇了……”

“.……”

陈崇铭起初并不愿意听，可听着听着竟是入了迷，感觉自己同那个断臂女孩竟是有了那么一丝相像。

特别是他听到了那个断臂女孩切实开始施行自己的理想并且遭遇他人不理解的时候。

“他们立下了改变提亚奴阿的志向，希望可以不再流浪，可以切实的扎根在大地上，可以制造火箭前往宇宙。

为此，他们不懈余力的在城市中宣传。可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们，反而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结果呢？”

看着陈崇铭渴求的眼神，符离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故事的结局：

“最后，断臂女孩在伙伴的牺牲下成功前往了宇宙，并且带回了克里砶的后援队，鼎鼎大名的星际和平公司。

在星际和平公司的帮助下，提亚奴阿剩余的虫潮很快便清剿干净，人们走下了虫子，利用机械建造起了一个统一的联合的国家……”

在讲完这个故事之后，符离与陈崇铭的姿势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陈崇铭无意识的靠向符离，符离则是轻抚陈崇铭的背部，像是在安慰年幼的孩子早早睡觉一样。

然后，符离开始讲述了第二个故事。

这第二个故事时代与现在愈发靠近，讲得是无机生命暴动，提亚奴阿人再次乘上巨虫出发的故事。

陈崇铭依旧听得很认真，很投入，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在这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逐渐被消解，他整个人也渐渐得睡眼惺忪起来。

符离感觉差不多了，便讲起了最后一个故事，发生在一百年前故事……

“提亚奴阿文明经历了数次断代，十分艰难的走到了现代，走到了五老议会掌管行走城市的时代。

那个时候反生命方程式依旧在荒野流传，同时因为无机生命的肆虐，无数的遗迹被炸开，隐藏的虫群也再度开始肆虐。

于是，五老议会决定非必要不出城，所有居民必须都呆在虫子上，除非那些争斗的虫子与无机生命来进攻城市！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生活依旧十分困难，因为到处都是虫卵，到处都是虫群制造的孢子，就连他们喝得水，吃的肉也有着虫卵。

如果不是他们的食用系统经过了特殊化的改造，恐怕早就死在食用的那些食物身上了吧……

同时，那一座行走城市分为内外两层，内城构筑了一道绿色的屏障，里面居住着身体较弱的妇女儿童，外城则是战斗并采集资源的青壮年……”

符离尽量阐述并回顾了自己亲眼见到的景象。

“本以为这一切还会持续很久，但就在我到达这个荒芜的星球不久后，那个曾经抛弃提亚奴阿的星际和平公司又回来了。

他们带着对无机生命的恨意回到了提亚奴阿，然后第一时间封存了反生命方程式，并且协助提亚奴阿剿灭了明面上所有的虫群。

做完这一切，提亚奴阿也欠下了公司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因此，五老议会便搬下了行走城市，建立了现在核心的首都市，接受了公司帮助提亚奴阿销售产品的建议……

五老议会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殊不知他们早已踏入了公司精心放置的的陷阱。

于是，原本对抗虫群与无机生命的青壮年们分成了三派，一派依旧在五老议会的统领下，称作骑士团；一派归顺了公司，加入了武装考古学派，进入了荒野；一派谁也不靠拢，就在这首都市厮混，成为了黑帮……”

“我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十年前了，那时见到的第一件感兴趣的事就是你在为了其他人发动了暴动。

第二件事就是五老议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提亚奴阿的皇帝……”

过去的历史在符离口中以故事的形式娓娓道来，陈崇铭也在倾听故事的过程中最终熟睡了过去。

听着陈崇铭均匀的呼吸声，符离最终松了一口气。

她讲了很多个故事，核心主旨大都是相信，相信带来了怎样的好处，带来了怎样的坏处，应该如何相信等等。

当然，其中少不了孤独，少不了死亡与牺牲，这些都是成为英雄必须要承受的代价，也是故事之中最常见的最符合人认识的元素。

符离觉得这么多的故事，陈崇铭或多或少也应该汲取到一些营养，留下一些印象。

这些印象便是符离打开陈崇铭内心世界的钥匙，她相信有一天陈崇铭能够遇到像故事中主角那样的伙伴，也相信以后再遇到这些提亚奴阿上的故人，他的封闭内心会被打开……

到了那个时候，陈崇铭早已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自然不会再有像现在这样置换的孤独了。

轻抚陈崇铭的后背，符离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那里依旧黑沉沉，看不到往日里明亮的星星，也看不见未来。

忽地，她想起了陈崇铭那个赌气去参军的弟弟陈崇伟，内心闪过一丝忧虑：

“听崇铭说，崇伟去了殖民星，现在提亚奴阿都快彻底沦陷了，不知道殖民星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