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书风枕月(第十章)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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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明媚,偶有啾啾的鸟鸣,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呼啦啦今天的心情像天气那样明朗欢快。她洗漱完,打开手机便看见短信。她不想回他消息,她想看看这个属于自己的男生,为自己如何肝肠寸断。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有种思念是一个人的思念,那是单相思;有种折磨是一个人的折磨,那是虐待狂;有种痛苦是两个人的痛苦,有种折磨是两个人的折磨,两个人的痛苦,两个人的折磨,便是真正意义的爱情。爱情,就是生不如死的结茧。等到某天失去,他们会收获某种新生的力量,从而破茧成蝶实现华丽的蜕变。

有富贵气质的牡丹花在墙头飘香,银杏树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腾飞塔在白云深处飘来飘去,像稻草人那样守护着图书馆北门。清澈的水,从左边的东花园缓缓流淌而出,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流进水塘。

每当他用可爱的声音说,“别闹!”呼啦啦特开心,仿佛得到糖果的孩子欢欣鼓舞。在中学,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呼啦啦曾无数次幻想,现今实现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他的青春如梦如幻。

天空湛蓝,阳光清亮,清风吹拂,两只彩蝶在东花园飞来飞去。

“张童书!你捏捏我!”

“又怎么啦?”

“你捏捏我,我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有病吧你。”

“你说什么?我把我的胆子借给你,让你再说一遍!”

“没,没什么”。

角落里,他们窃窃私语,好多好多的悄悄话宛如溪水般源源不断,怎么都说不完。仿佛课后说没意思,他们课堂里的悄悄话似乎有魔力。偶有小打小闹,有时被任课教师提醒不要说话,尔后又我行我素起来。望着老师无可奈何的表情,呼啦啦觉得自己的脸颊写满了得意,像功成名就的孟郊那样春风得意。

他们在公众场合秀恩爱,有些人向他们投来鄙夷,他们不在乎。图书馆自习,他们会用书本营造出私密空间,占据着某个角落,从清晨到夜晚。从此,角落只属于他们。她疲倦了,可以瘫软在他怀抱;她开心了,可以亲吻他的脸颊;她伤心了,可以在他的眼睛里哭泣……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理所当然地受到多数同学的祝福。她很开心,他很幸福,他们都很欢愉,包括张秋水他们全家都很开心。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扰到他们,而他们亦不希望被打扰。呼啦啦不需要为未来着想,她只需要尽情享受眼前的幸福。她不想思考以后的事情,或许她压根没想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只想和深爱的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什么房子,什么车子,什么工作……这些世俗意义的东西,她通通不管。爱的时候不管不顾,就得要轰轰烈烈,这就是年轻!

暴雨前的狂风,吹得漫山遍野的草木簌簌作响。校园忽然刮风。呼啦啦望着窗外乌云痴痴发着呆。文学课堂身着汉服显得文雅的翟老师提及《霍乱时期的爱情》,他说人这辈子最爱的人只有一个,爱过以后就不会爱谁。在西方社会,性与爱有明显的界限,不像咱们中国……有那么瞬间,张童书仿佛觉得翟老师微有停顿。这位老师回忆着初恋,他的嘴角露出笑意,像是在说我曾有过爱情。

他想,若干年后,自己会不会像老师这样感慨?良久,翟老师叹息,他的叹息声宛如山风吹进教室让教室里的人觉着有种文学的气味。“初恋的美妙在于花谢花开,宛如昙花般美好,短暂而绚烂。”这语句不是翟老师说的,而是川端康成的语句,她用在这里很恰当。文学啊文学,像酒那样香醇。

“乱撒狗粮喂狗,喂我们这些单身狗。”这话说得好听,呼啦啦每每想起,她就会笑,笑容烂漫得像绽放的莲花。哪怕没有人祝福,呼啦啦希望他俩秀恩爱。连秀恩爱都没有勇气,许是不擅长,许是没有勇气,没有真正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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