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祈雨173（1 / 2）

雨对我说：“靠谎言活在人世间真的好吗？”

我说：“谎言会让我们在人世间活得不是好，而是更好。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真的山神吗？我们来自丛林，而且生得跟他们不一样，有两个脑袋。也许我们就是真的山神，我们没有骗他们。“

“谎言说过一千遍，连自己都会相信是真的了。”雨忧心忡忡。

但更重要的是，是我亲口承认了我们跟人类不一样，我们是另类，是异端，我们永远也不会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融入他们的生活的。雨对于去做人毫无信心，很颓丧，我能感觉得到。

不做人，就做神魔！做令人仰视的神魔！不知为什么，我会如此歇斯底里，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神魔不是那么好做的，要有远高于人类的手段，才能令人信服。这些时日来，我们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手段展示出来，那些俗人的许愿祈祷，我们也没有将之变成现实，让他们满意，所有人都对我们充满怀疑，包括巡抚大人。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会再次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这天，正在房间中闷闷不乐地闲坐，忽听府外一片嘈杂之声，吵吵嚷嚷，令人神魂不宁。

过了好半天，巡抚大人气咻咻地走进院子，边走边大声呵斥手下的仆役：“是谁让你们告诉山神老爷在我府中的？是谁放出去的消息？该死！“仆役们小心地陪着不是。其实巡抚大人请来山神常居府中的消息，早已传遍方圆百里，人尽皆知，又碍得仆役们什么事，但官老爷要发脾气，只有洗耳恭听，惟命是从。

这次巡抚大人似乎也受了难为，仆伏在我们房间门口，虔诚地道：“尊敬的山神老爷，非是小的故意要来打扰您老人家，可是外面那些愚钝的乡民吵闹得紧。如今这田里的庄稼都快要旱死了，已经三个多月滴雨未落，这样下去，怕是今年要颗粒无收，不知会有多少人要饿死。所以这些乡民们知道山神老爷您神通广大，都在府外哀求，驱之不去。山神老爷，您就开开恩，救救这些生灵吧。“

从门缝里，我看到巡抚老爷滴流乱转的眼珠，猜想这家伙为民请命尚在其次，更多的是想看看我们这山神老爷的法力才是真。

这倒有些难办，当年跟随鸟妈妈居住在大森林的时候，鸟妈妈能准确地预见到一年中的雨水，或多或少，并随之调整鸟巢的入口，如果一年的东南风大必然雨水大，鸟巢入口随之改建朝西北方向，若鸟巢口朝东北方必然当年雨水少。凭着对风向的观察和随风而来的潮湿的气息，它能灵敏的预知风雨，当然，这种近乎本能的本事在鸟类中自然是代代相传的，我们俩却不能预知雨讯的来临。现在烈日当头一丝风也没有，估计三五天内是不会有雨的。

该怎样应付这可恶的巡抚老爷呢？

“小的也明白，行雨这事可不归您山神老爷管，那是龙王的事，但您山神老爷与一众神仙熟稔，只晓您与龙王老爷通融通融落那么一指两指的雨水，暂救那些庄稼不至于渴死，到了汛期，自然会旱情缓解…”巡抚老爷还在那喋喋不休。

“你回去吧，本老爷会放在心上，这点小事，料来也不难。”大话还是要说的，这些时日我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巡抚老爷一迭连声叩谢，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巡抚一走，雨可有点急了：“祈雨这种事是咱们能办得到的吗？如果求不来雨，他们不再信任咱们，那该怎么处？”

“大不了一走了之。“我料这府邸也困不住我们。

但自从我答应了巡抚老爷，仆人们服侍得更加殷勤，饮食上也更丰盛。我有点很享受这种被人崇仰和服侍的生活，那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

望着桌上那些丰盛的食物，雨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忧心忡忡。

我才不管呢，大快朵颐。当然，我吃饱了雨也会不饿的，这点倒不用担心。

到了晚上，我感觉有些不对头。留心察看四周，院墙上都伏了兵士，持刀荷枪，守卫得铁桶也是。恐怕我们真想逃跑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日，我数次到院中观察风向，却失望而归。

一丝风也没有，甚至都没有一片云，烈日炙烤着大地。

雨垂头丧气地道：“我们恐怕再也回不到大森林了。“

到了第三日，未见片雨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