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隐秘（2 / 2）

姜小槐闲来无事，便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虽然道玄子真人将他“抛弃”在这一块田地间，但姜小槐对道玄子仍是心存感激的，毕竟能将他得手脚医好本就是天大的恩情。

他每日里打扫庭院，拎着水桶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饿了便在厨房里自己做点填饱肚子，好在厨房瓮中有米，灶下有柴，院中有菜，甚至还在温泉池子里抓了不少肥美的鱼解馋。

日子过得也算无忧无虑，只是闷了些，又加上无所事事，这半大小子正是调皮的时候，于是，这一天清晨，姜小槐找了一把镰刀别在腰间，翻过了篱笆墙向大山而去。

道玄子瞧见他奔向了后山，无奈苦笑，伸手弹出一个法诀，将后山的幻阵撤了，任由他去玩耍，也好让后山的野兽们给他点苦头吃。

他也不担心姜小槐一走了之，这少年郎生性敦厚，虽不知他心性如何，但他也敢确信如若自己不出现，这小子怕是真要等在这里候着自己回来的。

再则，天意机缘冥冥中带他到了这里，岂会这般轻易无果而终？

一直到了临近黄昏，姜小槐才才下了山来，叮叮当当的欢快的小碎步表明他很兴奋，是的，兴奋，他扛着一头小牛犊子一样大小的雪山羊带着一路滑落的碎石下了山来。

只见他从头到脚没一处好地方，到处是划伤、摔伤、抓伤，也不知他在山上经历了什么，一脑门子的血迹斑斑就回来了，但仍是挡不住他满脸的兴奋。

他把那头已经咽了气的山羊摔在温泉边上便开始收拾，先是把镰刀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磨了又磨，用大拇指挨着锋刃摩挲了一遍，甚是满意，才开始给雪山羊剥皮开膛，那熟练的手法自然是纯熟无比，仿佛回到了草原上一般。

剥下的雪羊皮纯白无暇，一丝血迹都未沾染，长长的羊毛下一层密密的绒毛更是让他高兴，砍了几根毛竹撑起来晾着，等日后再硝制一番，定是一件不错的皮袄子。

放出的羊血盛进了盆凝固成块，内脏心肺也都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着，大块的羊肉也遵循着牧民的规矩或腌或煮，也留着一大块来用细竹子穿了大块的肉撒了盐巴，又在院中生了火，慢慢烤制起来。

收拾利落已是大半夜了，掩埋了乌七八糟冲洗了地面，院中只有噼啪作响的木柴燃烧声，还有就是满院的肉香。

道玄子看着院中大快朵颐的姜小槐，不禁深深咽了一口唾液，他也不知多少年不曾食过人间烟火了，看到此情此景，他也不禁动了口腹之欲。

姜小槐边吃边点头，这雪山羊的肉质果然细腻少膻，只是觉得比草原的羊肉还要美味。可他哪里知道这雪山羊吃得是这高山上的灵草灵药，喝得也是至纯的山泉雪水，哪里有不好吃的道理？

吃到了最后灯火渐暗，繁星满天，姜小槐竟然开始痛哭起来，一种无声的呜咽，一种夜里对家乡的思念吧！

终是到了夜深，姜小槐的锅里还是少了几块肉来！

第二日，姜小槐老实了一天，吃饱喝足就在院中耍枪弄棒，可怜那几十根雷竹也不知长了几百年才长成这般粗细，就在一夜之间便被姜小槐砍得不剩几根。

道玄子一边嚼着煮羊肉，一边恨恨地看着姜小槐砍他的玉竹，这几棵雷竹乃是数百年前从一处仙境挪移到此处，日夜用温泉水滋养，眼见得再有百年光景便可成材，再辅以其他天材地宝便可制作出几件克制邪祟的法宝来，却不料竟然被这小子祸害到如此惨状，岂不叫人可惜！

道玄子气得胡子乱颤，却也是看在羊肉的份上忍了！

再一日，珍贵的雷竹变成了弓箭，还有二十几根箭矢，若不是看在仅剩得几根竹子不好向主人家交代，只怕是这雷竹就要在这里绝种了。

背上镰刀，跨上弓箭，姜小槐仿佛又回到了草原，一边牧羊，一边狩猎野兔狐狸，他信心满满地去了，却是跟个血葫芦一样的连滚带爬地滚了回来。

一头栽进温泉中便啥也不知道了，倒是把道玄子吓得不轻，连忙出来查看，只见温泉里已然成了一滩血水，姜小槐从头到脚满是抓伤，血水仍在汩汩向外冒，但都是些皮外伤。

“这小子敢去招惹白山熊？真是自讨没趣！”道玄子却是呵呵一笑，取出一瓶药粉来撒进了水中，便不再去管他，刚想回返，忽然停住了脚步，犹豫再三还是进了厨房，从笼屉里挑了一只羊腿扛在肩上回了洞府。

姜小槐真是有些胆大妄为了，看见一只白绒绒的小熊崽在水溪中玩耍，看那小熊憨憨的模样便想着上前抓起来抱一抱，孰料，那母熊就在水中潜游，当大母熊站立起来一丈有余的身板出现在姜小槐身前时，姜小槐都吓得差点尿了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