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救·赎(1 / 2)

白依依睡眼惺忪,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倚在一张宽厚的后背上,这张后背强壮且带有隐约的汗味。

两人坐在一辆摩托车上,摩托车的抖动让人骨头都要散架了,就正好黄昏时,那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就像要带她私奔,在陌生的环境里风驰电掣。

十月下旬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这风兜久了皮肤就麻木了,对她来说,唯一温暖的来自于男人宽厚的后背。

一个拐角之后,从一棵百年的枫树身边擦过,纷落的红叶“刷刷”地从眼前出现又消失,一切的事物都开始熟悉起来,刚支起摊位的地摊小贩,小吃摊,还有点亮霓虹灯的娱乐场所。

男人把摩托车在路边一停,风也就停了,白依依那一头像旗帜飘舞的红发静了下来。

白依依脚尖一点,抢先下地,一双睡得饱饱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提防地打量他。

男人神色愕然,露出大白牙齿,一张脏兮兮的脸上,笑容干干净净的。

“你什么时候醒的?”

白依依后撤几步,这样才勉强让她有安全感。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不安的环视周遭的环境,他们现在就停在一家酒店楼下门口,这让白依依更加紧张和警惕。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少年手足无措,匆匆地自证清白,但是眼神格外坚定,目不斜视地看着白依依的眼睛。

当他们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白依依一下子就平复下来了。

男孩儿的眼睛不掺杂念,俨然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强烈的信念感通过那一双玻璃体传递出来,白依依这才理解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的意义。

她甚至感觉,男孩儿的灵魂都是透明的。

“呼……好吧,但是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白依依嘘口气,冷静下来问询情况。

男孩儿迟疑一会,下车,把摩托停放稳当,岔开话题:“我先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喂,先回答我问题!”

白依依在原地气得跺脚。

男孩儿充耳不闻,大步流星,进了一家玩偶店,没一会儿从里面抱出一只一米多高的紫色毛绒兔子。

“呀——星黛露!好可爱!”

白依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只绒毛公仔,一把就从对方的手里接过来,把脸用力埋在兔子脑袋里面磨蹭,表情看上去快要融化了。

再次抬头,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愿意给她买玩偶,看来他是没有恶意的。

“你一个男孩儿怎么会喜欢星黛露呢,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娘?”

虽然一扫焦虑的情绪,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耍一耍她那张贱嘴皮。

“不是我……我妹妹很喜欢。”男孩儿红着脸挠挠头。

“你有妹妹?”

虎根点头。

“看得出来。”

白依依抱着公仔,变回了小姑娘,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明眸皓齿,拨人心弦。

突突突……

引擎再一次启动,这一次,坐垫感觉平稳了很多,擦肩而过的风像羽毛拂过皮肤,温柔地撩拨起女孩儿的长发。

诸般繁华热闹都在后移,惹眼的灯光成了一排排光线。

威尔士学院的大门出现在视野中,白依依好像回到了家,熟悉的依赖感,感觉发生了很多事,可是她什么也记不清了。

虎根一直送到学校里面,久久驻足,憧憬地环视往来的上流人群,眼眶泛红,来往的人有时会不经意地扫一眼,这令他自惭形秽地把身子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一直沿着阴暗的地方走,白依依察觉到他的情绪,用尽浑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拉进了灯光照射的地方。

明亮的灯光洒在虎根脸上,少年脸上没有解脱和被救赎的感觉,留在眉宇之间的,是慌乱的神情还有窘迫的小动作。

“你没进过校园吗?”白依依轻声询问道。

虎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进来读书的。”

他的那些勾当放到现在羞于表达出来,所以含糊其辞。

“那是干嘛的?嗯……工作吗?”

白依依帮他想了个理由,虎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我该走了,你快回去吧。”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对吗?”

白依依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他走,再一次问起这件事来。

虎根脑袋低了下来,为难了很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处,我就不问了,希望你以后会找个机会告诉我。”

白依依这时候出奇的善解人意,就抱着玩偶站在路灯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虎根怔神,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一次说出自己名字的场景,是在一个黑帮治下的工厂门口,一群生活不如意的人聚在那里,希冀着生活可以再给他们一点机会。

“李湖庚,如果你觉得不好记,也可以叫我虎根。”虎根时隔了许多年,再一次说出自己的本名。

“好呀,虎根是你的小名吗?”白依依笑了笑。

“不是,是工友们给起的外号,他们说名字太大了活不好。”虎根摇头。

听他这么说,白依依正了正颜色,一本正经地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叫你名字吧,如果像虎根那样叫到以后谁还记得你真正的名字呢,李湖庚,这名字真好听,你的爸爸妈妈这么认真地为你起的名字,就是希望你能活得好。”

虎根眼眶倏尔闪起晶莹的泪花,重新回到黑暗处,难以察觉地揩去眼泪,一言不发,转身走出学院大门。

校门口那里,只有一道孤零零的背影,他的步伐却走得越发从容和喜悦,走了几步,回过身来,看到白依依正目送自己,于是打从心里地笑出声来。

“依依,发生了一些事,你不记得不见得是坏事,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我一定会向你解释的。”

“你知道我名字?”白依依想了想,问道。

“我总该知道的。”虎根笑了笑,朗声道。

“好,我等着那天!”

说完,白依依招手,等到虎根走到不见身影的地方,摩托引擎声渐行渐远,这才转身回去。

学校里,白依依的朋友们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之前不好上前来,现在才一个个找到她问:“你去哪了?那是你的新男友吗?”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以为你被绑架了,苏晚带着她小队的人去找你了。”

……

人多嘴杂,白依依听清楚的问题没几个,索性一个也没有回答,挤开簇拥着她的人群,一声不吭地回到寝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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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轶几个人被抓到了治安司,关在了临时拘留所,他们亲眼看着治安司里的长官反反复复给自己学校打电话,然后看到兰多夫教授一脸疲惫地跨进大门。

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上前去跟治安官赔笑,这一幕让唐轶他们胸口刺痛。

抽出一根雪茄递给治安官欧拜,后者接过之后,直接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要打几个电话才能把你们请来?学生犯了错,你们校方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是吗?要不这几个算了,就隔几天拉去枪毙!你们也省心,我问问你,你们是不是就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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